“你給我閉嘴!小心我打你!”朱春氣得舉起拳頭。
張承天才不怕,“你敢打我,我就告訴你皇爺爺去,我跟他說,這活兒我不幹了,你看看到時候誰捱打?”
朱春氣得一點辦法沒有,只能隨他到了夫子廟。
還真別說,當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太多。有些人明顯能看出貴氣,不像是尋常人,但又偏偏穿著青衣小帽,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張承天,你說這樣,不是太容易露餡了嗎?”
張承天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當上面的人都聰明啊?別的不說,我現在隨便編兩句,不也能把你皇爺爺騙了?所以,你就老實跟我學著吧!”
張承天在前面走著,這小子還真有點道行,他只是粗略看看,就直奔旁邊的一家酒樓,那邊專門做淮揚菜,手藝極好。
張承天聽說,凡是在這塊撿漏之後,賺了幾倍的錢財,大多都會去飯館吃一頓,慶賀一番。
這麼幹也是有道理的,一來呢,賺錢了,肯定要炫耀一下。二來呢,手裡有了好貨,也是要出手的。
你到這個館子來,也不用說什麼話,只要點幾個菜,往那坐一個時辰,轉過天,就全都知道了。
甚至點四道菜,六道菜,八道菜,喝不喝酒,是黃酒還是白酒,又或者是葡萄酒,全都不同,有著獨特的含義,完全能根據你消費的水平,大致推斷出你拿到了什麼貨,發了多大的財。
朱春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和傻子差不多,這個張承天真的成精了,他都聽誰說的,在哪裡知道的?
這倆小崽子,安心打聽訊息。
而在皇宮之中,汝南侯梅繼祖已經被提到了朱元璋面前。
張希孟和徐達也都在。
面對此情此景,梅繼祖匍匐地上,汗流浹背。
“上位,罪臣,罪臣教子不嚴,治家無法,還請上位治罪!”
朱元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梅繼祖……事到如今,咱已經把你抓來了,你還避重就輕,狡辯什麼?你當咱什麼都不知道?你堂兄大肆收購糧食,跟朝廷對著幹,你就不能管管他們?”
梅繼祖怔了怔,突然用力磕頭,“上位,罪臣的堂兄,確實是商賈,只是自從罪臣受封爵位之後,就再也沒和他聯絡過。罪臣是陛下的領兵將領,他是商賈,道不同,不相與謀啊!”
朱元璋當真是忍不住笑出聲了,“那五百匹上好的絹帛又是怎麼回事?沒有往來,一次就送五百匹?”
梅繼祖大吃一驚,整個人都傻住了,這事陛下怎麼知道的?
是誰告訴他的?
這時候徐達終於冷哼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抵賴的!從唐勝宗、陸仲亨、到顧時、廖永忠,咱大明朝,殺的罪臣不少了。汝南侯不是你脫罪的本錢。你也休想騙過上位!”
梅繼祖大驚失色,莫非是徐達告密?
他四周看了看,終於把目光落在了張希孟身上。
“太師,救命啊!求您務必替下官說句話啊!下官,下官這名字還是您幫著改的,下官當真沒有跟朝廷作對的心啊!”
張希孟長嘆一聲,“事到如今,就算是三歲孩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我一向把田制,糧食,視作國家根本。你們想把朝廷的命脈抓在自己手裡,也就不要怪國法無情!”
話說到了這份上,梅繼祖是萬般無奈,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