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越來越多,差不多有兩千人的樣子,其中一半是士兵,另一半是周圍的百姓,大傢伙神情肅穆,彷彿是參加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似的。
至於老朱的同鄉,完全就是看熱鬧了。
不年不節的,這是要唱戲嗎?
很快啊,就有人押上來一個頭發花白,佝僂著背的傢伙。這個人很瘦,也就幾十斤的樣子。
雙腿發軟,跟苗條似的,被人給提上了土臺,放在臺子中間,如一灘豆腐。
“盧安民,今天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你的事情說清楚了。”
盧安民!
那個安豐路出去的進士?
軍民人等,怒目而視。
在老朱的同鄉裡,多數人不知道盧安民是誰,但是也有幾個人清楚,其中一個顴骨突出的年輕人,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這不是風光無限的盧進士,文曲星嗎?
他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是同名了,還是怎麼回事?
這個年輕人姓徐,他偷眼看朱重八,發現朱重八咬著牙盯著上面,他也不敢多話,只是同樣注視著,焦急看著。
“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咱們各為其主,落到了你們手裡,有死而已。”
張希孟呵呵一笑,“難得,大元朝還有你這個忠臣!”
盧安民身軀晃了晃,他也不想當元朝的忠臣啊,可張希孟根本不給他投降的機會。
“我,我願意替紅巾效力,我想改邪歸正……”
“晚了!”張希孟毫不客氣打斷,“盧安民,你前些時候,跑去濠州,耀武揚威,替元韃子勸說紅巾軍,投降元廷。如今元廷大敗,十幾萬人,灰飛煙滅,你也成了俘虜。這是你想不到的吧?”
盧安民苦澀得想哭,他到現在也想不通,怎麼就敗了?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盧安民,大元朝為什麼會輸?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從你考中進士,入朝為官之後,你家的田畝從三百畝,猛增到了一萬三千畝。其中有一萬畝,是你在黃河氾濫的時候,逼著鄉親賣給你們家的,有人不賣,你就僱傭盜匪,殺入家中,足足有三家十多口,人死之後,被扔到了河裡,這不是假話吧?”
“是!就是!”盧安民大驚失色,突然怒吼道:“你欲加之罪,你想誣陷我!”
張希孟呵呵冷笑,他根本懶得廢話,一轉身,從人群當中,走出了三三十人。
有老有少,看到了盧安民,無比切齒咬牙,有人撲上來想要掐死他,所幸有士兵攔著,只是啐了兩口。
還有人嚎啕大哭,悲天愴地。
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盧家幹得壞事,都給說了出去。
其中一個瞎了眼睛的老婦人就說盧家看上了她的女兒,藉著她女兒去盧家做針線活的時候,想要對她下手,女兒抵死不從,被盧家人活活打死。
他們去討個說法,盧家只是牽出了一頭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