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慮了,為國開疆拓土,正是我輩武人的夙願,薩曼人能三千里翻越高原與崇山,我大唐男兒豈能落於人後?且龜茲重鎮,一旦落入外人之手,天山以南必離大唐而去!”劉鄩越說越是興奮,掙扎著要起身。
此刻的他全身纏著繃帶,半張臉都被遮住了,活像一個木乃伊。
“將軍之意,朕知道了!”不能因為怕輸而不敢亮劍,這本身就是弱者思維。
李曄拍了拍腦袋,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渾渾噩噩,患得患失。
“傳令郝摧引八千輕騎,仁美可汗出一萬騎兵,爭奪龜茲。”是時候讓甘州回鶻人出出力氣了。
郝摧本就是涇原大將,此次大戰,攻破敵軍中軍大帳,砍下回鶻人牙旗,還提來僕固天王的腦袋,一系列的表現極為驚豔,再讓他當個什將,肯定是屈才了,郝摧自入驍騎軍,以其勇武豪爽,極得將士擁戴,雖是什將,軍中的指揮使、都將在他面前也不敢拿大。
李曄當即把他提拔為驍騎軍指揮使。
瓜州至龜茲一路沿著綠洲城池,李曄把西州回鶻人的戰馬都分配給他,馱運清水、糧草等物。
準備了兩天,大軍才動身。
仁美當然不能同去,一來,遠征軍中出現兩個統帥,容易鬧矛盾,這種事情不勝列舉,二來,李曄對仁美並未完全放心。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末將此去,龜茲必下!”郝摧眼中閃著火苗,衝李曄叩首,然後翻身上馬。
如果高行周是河北將門的象徵,那麼郝摧就是西北將門的代表,對大唐忠心耿耿。
“郝將軍且慢。”李曄牽來自己的那匹青海驄,“山高路遠,兵兇戰危,將軍豈能沒有良馬?”
大凡武人都是愛馬如命的,郝摧自然也不例外,激動的臉上橫肉都在跳動,“末、末將多謝陛下,此番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答陛下恩意!”
“朕不要將軍粉身碎骨,朕要將軍高奏凱歌!”
跟這樣的人說話,不用花花腸子繞來繞去。
郝摧爽快的翻身上馬,爽快的衝李曄拱手,“那陛下就在西州等末將的凱歌!”
言罷,策馬而去,身後幾十名扛著旗幟的傳令騎兵。
西州城下,各部騎兵緩緩而動,年輕唐軍臉上都是一往無前的豪邁。
甘州回鶻在忠義堂無孔不入的滲透下,對大唐的認同感也上升了不少,貴族享受權力,但對底層的掌控力量越來越弱。
此次出兵,回鶻將士也是欣然而往。
當然,西州距離龜茲的沿路上,還有不少大小城池,被西州回鶻人佔據著,但在唐軍面前,都成不了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