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卒仇視的目光中,他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以死亡威脅別人的人,有時候反而是最懼怕死亡的人。
“節帥請先退回城內休整,城牆可交由末將防守!”乞祿論帶著一眾人氣勢洶洶的登上城牆,五百人不到,披上吐蕃重甲,彷彿一座座鐵疙瘩,只露出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這麼熱的天,城上城下計程車卒都不願穿重甲,他們卻像沒事人一樣。
張承奉彷彿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好!城上交給你,本帥在城內休整。”
說完便慌慌張張的下了城牆。
熾烈的陽光照在乞祿論的臉上,讓他黑紅的臉閃爍著岩石般的質感,“本將的規矩很簡單,守城,活,不守,死!”
一個死字剛剛出口,身邊的甲士瘋了一般砍殺周圍的歸義軍士卒。
“別想著投降,唐軍不會放過你們的,守住城池,才能活下去,像狗一樣活下去。”乞祿論的聲音如同惡鬼一般,踩在城牆上的血水裡,留下一個個血腳印。
幾個歸義軍士卒憤怒的挺刀刺向他。
但他的身體彷彿具有某種魔力一般輕鬆的避開刀刃,手中彎刀銀光閃動,士卒喉嚨上多了一道傷口。
不深不淺,卻剛好割開了喉嚨。
“荷”
幾人像離了水魚,在血水裡捂著喉嚨劇烈掙扎。
忽然之間,乞祿論不再是張承奉身邊的那個卑躬屈膝的年輕人,彷彿地獄裡的惡鬼重臨人間。
五六個武賁覺察到事情不妙,不管歸義軍,集結在一起,兇悍的掄刀上前截殺乞祿論,但乞祿論身後的甲士,瞬間淹沒了只有鎖甲的武賁。
“你究竟是什麼人!”武賁什將姜懷山怒吼道,上過無數次戰場,他明顯感覺到面前站著的人,跟歸義軍截然不同。
沒有恐懼,沒有慌亂,彷彿是在享受殺戮一般。
乞祿論森然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唐人要崛起,我們吐蕃人一樣要崛起!”
“白日做夢!”姜懷山吐了一口唾沫,揚起手上黑色花紋的橫刀,“你們也配!”
乞祿論笑了起來,兩人快步接近。
“鏘”的一聲,橫刀與彎刀撞在一起,冒出一道火花,彎刀上出現一個大豁口。
“好刀!”乞祿論抽身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