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看到皇上的顏色有些改變,知道自己之前的話起了作用,連忙接著說道,
“陛下,別的侄兒也不敢妄言,只是陛下是既做父親又做兒子的人,父子之間的感情,您也一定是懂的,就算是做父親的有萬般不是,就算是父子之間感情慢慢疏遠,但是這血脈是割不斷的啊。”
“好了!”這時,謝敏也發現,皇上臉上的表情有點兒不對,從最開始的雷霆大怒,變成了有些感傷惆悵的樣子,若是這麼讓景承說下去,只怕再不過兩句話,皇上倒是要跟他一起抱頭痛哭了呢。
“世子說的自己倒是可憐,那世子不如說說,順王爺在自己的府裡面,怎麼會無端端的就出了事呢!”
景承仍然不看謝敏,對著皇上說道,“陛下,父親之死實在突然,陛下若有懷疑,景承也明白,只是您是否可以聽一聽景承的說法呢?”
皇上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已然不再那麼生氣,“你說吧。”
“昨晚上,父親從宮中回府之後,先是找了侄兒過去,教訓了一番,說有人在陛下面前以順王府的名義,提什麼爭儲的事情,父親問說,這裡面到底有沒有我在搗鬼,聽得我說沒有,這才放下心。”
景承說著,瞄了謝敏一眼,然後接著對皇上說道,
“後來,父親說要跟瑾夫人和楚將軍有話說,既然是長輩敘話,景承便回了自己房間。只是過了很久,大概快到三更天時分了,瑾夫人突然急急的過來找我,說是父親突發急病,痛的到處亂撞,把自己都弄傷了,也傷到了瑾夫人,侄兒不敢耽擱,連忙過到父親的房中去,可是還沒等來得及張羅請太醫,父親就已經沒了呼吸了。”
“這可太奇了,從沒聽說過有人一點兒先兆沒有,突然就痛死了的。”謝敏按耐不住,插了一句。
“陛下,若說起來,父親上個月,也有過一次臨時心口痛,當時只有我們父子二人在房裡面說話,情況沒這麼嚴重,過了一陣兒也就好了。我說請太醫,父親嫌麻煩,陛下,王爺為人您是知道的,從不喜歡請醫看病這些事情,想來,也許是這麼就給耽擱了。這樣說起來,景承做兒子,實在是不孝!”
皇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照你這麼說,屍身上,是不會有什麼其他的致死原因了?”謝敏幾乎是強忍著,才沒把“毒藥”二字說出口來。
“景承不知娘娘何意。”景承面無表情,只是看著皇上說話。
謝敏心說,罷了,不如就讓你現在得意一陣,等到仵作那邊屍檢有了結果,到時候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上說道,“你們也不必爭辯了,梅英德,你去刑部那邊催催,看有結果了沒有?景承,你就在這兒等著吧,若你是清白的,那一會兒就可以知道了。”
三人互相之間都不再說話,紫宸殿裡一陣寂靜。
不過謝敏並不知道,景承此時並不怎麼擔心仵作檢查的結果,他相信,既然黛瑾那麼有把握,一定不會有差池。
只是,景承所擔心的是,就算自己此次可以逃過一劫,不過是否能夠完成反咬謝貴妃一口的這個目的呢?
畢竟,她是皇上的心上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