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說的話,字字都打進了王爺的心裡,因此,不管她是什麼目的,那些話,王爺是聽進去了。
雖然不能證明黛瑾真的是一個那樣詭計多端的女子,可是此刻,王爺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堅信不疑了。
轉頭看看,雖然溫夫人早就沒有了吸引自己的容貌,可是王爺還是能看到她持家理事的能力,畢竟,能管好這麼大的一個家,美貌什麼的,是幫不上一點兒忙的。
王爺又想到,之前因為偏愛熙雲,便將王府交給了這個美豔卻狠毒的女子手裡,結果鬧得家裡是天翻地覆,如果黛瑾比熙雲更甚,那還是要謹慎為上了。
“瑾夫人生產後還需要一段時間調理,再說你這些日子裡面,把家裡管理的很好,井然有序,比之前好了很多,所以就不必換來換去了。你只是要記得,不可一人獨大,要多聽聽其他夫人姬妾們的意思才好。”
溫夫人聽到這話,心中終於歡喜萬分,千恩萬謝了一番,便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王爺獨自留在房中,不禁感慨萬千。
怎麼想,都覺得黛瑾不再是那個自己心中的女子,說到底,王爺最愛黛瑾的地方,還是她無論怎樣被自己欺辱打罵時,眼中都保留著的那份既乾淨又高貴的神情。
那份神情,從第一次見到她在春凳上被熙雲責打,到後來做了通房丫頭後被王爺打罵,一直都沒有變過,也一直都有一種深深的魔力,吸引著王爺。
可是此刻,王爺不禁懷疑起來,她是不是隻是為了討我喜歡,而裝出來的?如果她的單純是裝出來的,那麼她的貴氣,她的善良,她的堅強,是不是統統都是裝出來的?
王爺不禁又想到,那麼如果她都是裝出來的,那也不過是比其他所有自己見過的女子偽裝的技術高超了很多而已,除此之外,哪裡有什麼值得喜愛的地方呢。
嗨,想到這裡,王爺嘆了一口氣,罷了,本來自己就不是專情的人,何必為一個女子費心呢,既然這個也不如意,就去尋下一個好了。
比如,蓼汀?之前王爺還有些擔心黛瑾剛剛生產完,自己就買新的女子回家,會不會略微讓她有些失落,現在不用管那麼多了,心思就全放在怎麼能把蓼汀弄到手了。
王爺正在想著怎麼跟樂坊的人討要這名剛剛當紅的歌妓,這時聽到好像有人敲院門的聲音,“王爺,王爺,求您開開門,我們姑娘有話想跟王爺說!”
“什麼人,這麼晚了胡鬧!”門外的小廝們一疊聲的罵著。
“各位大爺,求通告王爺一聲兒,我們姑娘身上不大好了,想最後求見王爺一面!”
王爺聽出來了,這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已經鬧過一次的王熙雲的丫鬟,翠痕。
只聽一個小廝說道,“哎呦喂,我當時誰呢,這不是王氏身邊兒的丫鬟,翠痕姑娘麼?”
另外一個小廝說道,“翠痕姑娘啊,不是我們說你,也不看看你主子現在是什麼身份,連我們都不如了,還敢吵著鬧著要見王爺呢?趁早回去吧,大家都好多著呢。”
又聽見翠痕說道,“各位大爺,我們姑娘這次是真的不大好了,大夫也不來給看病了,都好幾日水米不進了,只是想最後見一眼王爺而已,各位給行行好吧。”
外面的小廝來回說了好幾遍,還是能聽到翠痕不停地苦苦哀求。
看來,只怕她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死心。
王爺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著翠痕跪在月光下,述說著她家主子如何掛念王爺,如何時日無多,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一丁點兒憐憫也沒有。
王爺心中想,這些女子,大多都是用著類似的伎倆,不過是把男人騙了去,哭哭啼啼裝一通可憐,企圖挽回些什麼罷了。
“你走吧,你就是在這裡跪上一夜,本王也不會去看那個婦人的。”王爺擺了擺手,“你就去告訴她,讓她死了這條心。她如今若是果然病重,那沾染到本王怎麼辦?”
此話說出,連王爺自己都對自己的無情有些意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多情的種子,原來,所有的多情,其實也都是無情而已。對熙雲如此,對黛瑾,也差不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