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甜品店出來後,溫舒紜的心就一直髮緊,酸脹的難受。
她不明白沈聞的想法。
沈聞拿走她寫下的便利貼,給了溫舒紜一種錯覺,或許他還是喜歡她的。
但那日在急診室的一幕又迅速給她潑了盆冷水,如果喜歡,又怎會扭頭就走?如果喜歡,又怎會故意在眾人面前說那番話,讓她難堪?
他該是恨她的,恨她的不告而別,恨她就那樣乾淨地消失在他生活中。
也恨她,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親手紮了他一刀。
對於他的恨,溫舒紜不想為自己開脫,也無法開脫,畢竟都是她親手造下的孽。
遇見她,或許就是沈聞今生的劫難。
這樣想著,心裡反而更難受了,急忙從兜裡摸出煙,抖著手點燃一顆。
這幾天,她的煙癮,似乎大了不少。
桂花從樹上飄落,搖搖晃晃,有幾朵悄悄落在她的肩頭。
一根菸還沒抽完,溫舒紜接到了陽榕子的電話。
“我下班了,你來接我嗎?”
溫舒紜應了聲,把煙踩滅,拿紙巾包著撿起,扔到垃圾桶裡。又站在垃圾桶邊拿消毒溼巾擦了三遍手後才離開。
陽榕子上班的地方就在紅房街附近,正常開車五分鐘就到了。但溫舒紜繞了路,硬是開了十五分鐘才開到。
五分鐘的路程,要途經昭城大學。
溫舒紜刻意繞過去了。
準確來說,在她離開大學以後,她一直都在刻意避開那個地方。
這麼多年了,她沒有主動回來過一次。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曾有一次,她坐爸媽的車,路過昭城大學。單是一瞥那操場,整顆心瞬間就被苦澀填滿了。
她一閉眼,就能看到那個深夜裡,少年悲愴無助的眼神。
***
陽榕子現在是幼師,每天和小朋友們接觸,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年輕不少。平時哼的歌都由《離歌》變成了《洗澡歌》。
剛上車,陽榕子就開始跟她抱怨:“我們院長像到更年期了似的,大週六的要我們來給園區消毒,還不給加班費!”
溫舒紜專心開車,沒有接話。
陽榕子早已習慣了她的沉默,懶洋洋地靠在車門上接著開口:“你那天在醫院見到沈聞和錢睿思,挺驚訝吧,我還不知道他們回來了呢。之前同學聚會時,錢睿思說過他跟沈聞在嘉城工作,怎麼現在又回昭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