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之後,那些以前和高懷遠交好的文武官員紛紛跑到了高懷遠的府上,向高懷遠道賀,恭喜他復起,高懷遠自然少不得和這些人都寒暄了一番,直至半夜,才將這些人送出了府邸,回到了書房之中,不過有心人卻發現,原來跟高懷遠走的很近的那個陳震,這次卻沒有前來參謁高懷遠。
高懷遠回到府中之後,直奔書房而去,一進門便看到了紀先成穩穩的坐在書房之中,正在看書,高懷遠於是趕緊上前對紀先成說道:“這段時間讓紀先生辛苦了!”
紀先成這才笑著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來對高懷遠施了一禮道:“你這是什麼話?難不成現在已經不把我這個老傢伙當成自己人了不成?”
兩個人相視一笑,才又一次坐下聊了起來。
“紀先生你看這段時間以來,聖上的所為如何呢?”高懷遠直接便對紀先成問道。
“這個還需問我嗎?恐怕你自己也早已明白了!要不然的話這次陳三槍也不至於鬧的如此厲害!”紀先成帶著令人玩味的笑容對高懷遠答道。
高懷遠還真是有點覺得尷尬,摸摸鼻子沒有接紀先成的這個話茬,自己主動說道:“看來官家現在已經不再那麼信任我了,只可惜我好不容易才把軍中事務理出了一個頭緒,這麼短短半年時間,大部分又都回到了原處!甚至連武學也差點被聖上關停,要不是你們力陳的話,恐怕連都作院這次也要又交給工部負責了!”
紀先成搖搖頭笑道:“其實換作任何一個皇上,這麼做都不算錯,你倒也不必為此感到不快!我朝歷來都推行的是以文抑武,你一個武將能掌握這麼大的權利,自然不會讓官家放心了!只是不知道你下一步該如何打算呢?”
高懷遠眉毛挑了一下,冷笑了一聲道:“換作旁的時候,聖上這麼做,我也不會惱怒,但是眼下蒙古大軍南下就在眼前,可是皇上卻處處掣肘於我,根本看不到我們大宋面臨的危機,去年幸好我恰恰趕到利州路,要不然的話,去年利州的老百姓恐怕就真的要遭殃了!
蒙古人的野心在於整個天下,只要他們滅掉了金國,那麼我們便是他們下一個必須滅掉的目標!這一點早已成為定論!可是眼下剛剛我大宋有所振作,皇上便如此不信任於我,這麼下去,難不成我等要看著大宋也像西夏、金國那樣,淪為蒙古韃子的奴隸嗎?
不管別人如何,我是不能!不管怎樣,還是像我一年前說的那樣,即便是被天下人罵我為奸佞也罷,權臣也罷!只要能光復舊土,將蠻夷逐出中原,我姓高的什麼都不在乎!”
紀先成看著高懷遠的眼睛,半晌沒有說話,兩個人沉默了良久,紀先成才微微嘆息了一聲道:“想我也是大宋士子,本該是處處為當今聖上著想!但是我卻知道你的為人,罷了!假如你要是奸佞的話,那麼我也只能成為你的附庸了!”
說罷之後,兩個人又相視大笑了起來。
高懷遠倒是也沒耽擱,入京之後,也沒打理鄭清之那一幫人,立即開始排程兵馬,這一次他還是呼叫殿前司和步軍司的部隊,只點了兩萬餘人的兵馬,短短几天時間,便拜別了趙昀,率軍朝著江南西路趕去。
軍中不少人眼下還都是高懷遠的老部下,雖然趙昀和鄭清之這段時間更換了一批將領,但是這幫人大多數都是跟著高懷遠去過京東平定李全之亂的老兵,根本不是能更換幾個將領便能讓他們不聽高懷遠的調遣的。
當得知又能跟著高懷遠出征之後,軍中上下無不興奮異常,全軍上下自從起兵之後,便士氣高昂,行軍速度很快,而且軍紀很是嚴明,和兩個月前劉琸率軍出征的時候相比,兩支兵馬彷彿根本就不是一個國家的一般。
短短十天時間,高懷遠便領兵趕到了江南東路於江南西路交界的信州境內,在高懷遠的一聲令下,大軍這才停駐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陳三槍的叛軍勢力已經開始進入到了信州境內,起前鋒也已經陳兵於貴溪一帶,沿著信江正在朝著信州方向開進,兵力號稱四萬,實質上不足三萬人,領兵者正是陳三槍手下的大將劉洪,上一次劉琸兵敗之後,劉洪便受命朝信州進兵,但是在戈陽縣境內,遭到了信州守將潘博的迎頭痛擊,使之就此停住了北上的步伐,在戈陽縣一帶和朝廷的官軍形成了對峙。
而潘博手下兵力只有不足三千,所以也無力擊敗劉洪的叛軍,只能堅守戈陽縣城,等待朝廷大軍來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