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苒想了想朝他走過去。
“連烜,今天三月二十了,哪天要出發,你定好時間了麼?”
連烜抬起了眼眸,平靜地看了眼前方,緩緩說道:“二十九日出發吧。”
“為什麼呢?”薛小苒隨口一問,“有什麼講究麼?”
連烜朝她看過去,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沒什麼講究。”
只不過,二十八那日是他的生辰而已。
去年此時,他大勝而歸,全京城的勳貴侯爵都湧來恭賀他的生辰,誰能料想,沒過幾天,風頭正盛的他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公眾眼裡。
這一消失就是一整年的時間。
連烜垂下眼眸,繼續削著手裡的鈕釦,用於掩飾他嘴角的自嘲。
薛小苒眨眨眼,總覺著他的話裡,有一股子蕭瑟寂寥的味道。
她盯著他瞧了半響,臉還是那張臉,疤痕稍淺卻依舊看得出,鬍子拉扎越發散亂。
只有他嘴角那抹笑,古里古怪的。
“連烜,你沒事吧?”薛小苒小心問道。
連烜手上的動作一頓,緩緩撥出一口氣,抬眼朝她輕輕一笑,“我沒事。”
笑容總算正常些了,薛小苒不自覺鬆了口氣。
二十九出發,還有九天,她得想想要準備些什麼。
要僱一輛大一點的馬車,畢竟他們人多。
要帶乾糧,趕路的時候,食宿總不會太方便。
要把值錢的財物放好,這是安身立命之本。
她正掰著手指數,阿雷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了。
薛小苒瞅著它亂糟糟的毛髮,想起了本該昨天要做的事情。
“阿雷,你別跑,昨天太累,忘記要給你洗澡了。”
薛小苒逮著它,把它牽到了廚房裡。
阿雷不明所以,但很順從地跟了進去。
灶臺上溫著一鍋熱水,薛小苒舀了熱水到洗衣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