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每次進山,都必須帶上五六個身手不錯的族人,單槍匹馬是絕對不敢入老林子的。
薛小苒撓撓頭,也對,不是每個人都有連烜那樣的本事的。
“咦,木香妹妹,那個大嬸穿的是你們族裡的服飾麼?”
一個四五十歲包著黑色頭帕,身上穿著灰藍色土布衣裙的中年婦女坐在一間土胚房的屋簷下,拿著一個針線簍子正忙著納鞋底。
“哎,木香呀,這是去哪呀?”那個婦女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她們的時候,一雙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
奚木香看了眼那婦女,笑了笑,“大方嬸,我們去村口。”
她那笑容分明有些勉強,薛小苒有些詫異。
大方嬸一把站了起來,不住朝薛小苒上下打量,“木香呀,帶客人到嬸子家裡坐坐唄,讓嬸子也沾點富貴的氣息呀。”
富貴的氣息?薛小苒眨眨眼,說的是她麼?
“大方嬸說笑了,我們去村口還有事,就不多說了。”
奚木香拉著薛小苒直直往前走,沒一會兒就繞過一個拐口,沒了影子。
“呸,吃獨食的老奚家。”大方嬸罵罵咧咧地一屁股坐下,“一口氣掙了那麼多銀子,還藏著掖著,黑心肝的土老財,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薛小苒任由奚木香拉著她走得飛快。
轉了兩道彎之後,奚木香才放慢了腳步。
“怎麼啦?那個大方嬸有啥問題麼?”薛小苒這才小聲問道。
奚木香回頭看了一眼,眼裡泛著厭惡,“問題大著呢,她是烏大方家的婆娘,慣是個潑辣碎嘴的人,整天就會盯著別人家說長道短的,心腸壞得很。”
薛小苒挑了挑眉毛,問了句,“怎麼個壞法?”
雨漸漸停了,奚木香收起油紙傘,就和她說起了烏大方家的事情。
烏大方有個弟弟烏大山,早年父母不在後,在他婆娘的慫恿下分了家,分家時就很不地道,佔了家裡大部分財產。
後來,烏大山冒著危險進深山打獵掙了點銀子,才好不容易娶了妻子生了女兒,好日子過了沒幾年,在女兒八歲大的時候,把命丟在了深山裡。
烏大山的婆娘受不了刺激,勉強撐了兩三年也走了。
剩下一個十歲大的女兒烏蘭花。
結果,烏大方一家仗著大伯的名分,硬把烏大山家的田地房產都霸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