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最前方,折線圖上鮮紅的線條高高揚起,觸目驚心。
大廳兩側、下方,貴族,騎士,富商,工匠等等,啞口無言。
光頭主教手下,喀啦一響,一截座椅扶手被生生扳斷。
他霍然站起:
“要怎麼做?——你說,我們配合你!”
這是極大的信任,也是莫大的責任。哪怕格雷特身兼牧師、法師雙重身份,兩個1級職業加在一起,比起光頭主教還是天差地遠。格雷特卻毫不畏懼,伸出右手,一條一條掰著手指說來:
“首先,要把所有的病人集中到一個地方,按輕重分開。輕的派人照顧,重的讓牧師治療——”
一句話還沒說完,廳堂裡、譁然聲四起。沃恩男爵跳得特別高:
“這怎麼行!我的家人,怎麼能和那些泥腿子放到一起!”
“您知道怎麼照顧嗎?您知道怎麼治療嗎?——如果有人生病了,您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其他人不得病嗎?”
格雷特連發三問。每問一聲,沃恩男爵氣焰就矮下去一截,三句問完,男爵閣下眨巴眨巴眼睛:“可是——”
“沒有可是。”埃爾文長老冷冷道:
“不聽從命令,不肯出力的,自然神教沒工夫治。”
“戰神神殿也沒空。”光頭主教加了一句。
全城三個教會,泉水神殿閉門不出,後兩者就等於壟斷了一切治療資源。兩家聯手,全城都得俯首聽命。沃恩男爵默默閉嘴,聽格雷特一句一句,有條不紊地釋出命令:
“調取全城的地圖和戶籍資料,按地區劃片,挨家挨戶搜尋病人。所有病人,集中護送到同一個地方,以備救治。”
“我派人去!”諾蘭大隊長立刻答應。埃爾文長老插了一句:“就送到光輝之主的教堂吧。反正那裡也空著。”
“辛苦您了。”格雷特微微欠身:
“所有病人的家屬,也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以備觀察。……三天內,沒有同樣症狀的,可以放走。”
“在全城,特別是貧民區,搭設灶臺,燒開水免費供應。先設十個……二十個吧,傳令全城,不許喝生水,喝水,煮飯,一律來喝開水!”
“呃……錢怎麼辦?”
旁邊記錄命令的事務官脫口問。格雷特往下一掃,富商群裡,之前送給他紙筆的那位霍根先生立刻跳起來,肚腩上銀釦子一顫一顫:
“我捐十個金幣!”
“多謝您的慷慨。”格雷特微微躬身。轉頭對事務官道:“記錄下來,算成——對神殿的捐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