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你們就是太神話他們了。”
會議室裡,一個留著鬍子的男人嘴角噙著冷笑,顯然對大家正在討論的內容不太放在心上。
“我們做這一行都這麼久了,最基礎的判斷總是有的,就這樣的劇本,難道有人會願意看這樣的劇本拍出來的電影嗎?”這個留著鬍子的男人奚落道,“要是這都可以拍成電影,那我們不是隨便誰搞臺攝影機放在我們家裡,拍我們吃喝拉撒,也是電影?”
“這可真不一定,劇本是劇本,但電影畢竟是導演的藝術,很多電影劇本也一般,但是在導演的手下,就能拍出傑作來,文冰是不是一個好導演,這是毋庸置疑的,對吧?應該不至於還有人質疑他做導演的能力吧?”一個黑色長髮的女人聲音溫溫柔柔但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記得姚總最開始要籤文冰的時候,就有人質疑,文冰就是一個拍廣告的,怎麼能做電影導演呢,後來,姚總要給文冰拍《日子》,也有人說,這種文藝流的電影在我們國內沒有市場,後來,《日子》成功了,獲得了大獎,還獲得了很好的票房,這個時候,準備讓他拍《一山二虎》,也有人說,文冰根本沒有拍動作片的經驗,讓他來做《一山二虎》的導演,不靠譜,不合適,但現在大家也都看到了結果。”
這個黑色長髮的女人自始至終沒有表達出任何的不屑或者不滿,也沒有要跟人battle的意思。
她只是平心靜氣地在說話。
“到《女殺手》,再到現在這部電影,對於文冰這樣的導演,我認為我們應該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信任他,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哪怕這個市場上還沒有出現過成功的案例,但如果是文冰看中了的,是他想要做的,我們就應該去支援他。”
先前諷刺文冰的那個男人聞言,冷笑,說:“那按照你的意思,不管文冰想要拍什麼,我們都支援他好了,因為他絕對會成功,是這個意思嗎?”
“陳總,你主推的專案,難道全部都成功了嗎?”女人淡然地看向他,問。
陳總頓時眉頭一皺,惱怒地瞪著她,只差拍桌子了。
“胡琳琳,你是什麼意思?”
胡琳琳說:“我只是想說,我們誰都不能夠保證自己在任何事情上都一定會成功,但是,至少文冰已經證明了他的眼光和能力,那在這樣一部小成本投入的電影上,我們為什麼不能夠多給他一點支援呢?他不是別人的導演,是我們新盾的導演,而且,是我們新盾這些年來挖掘出來的最有才華的導演,可是現在卻有這麼多人在外面說文冰導演的新專案一定會撲街,造成業內對這個專案也極度不看好,這種流言風聲,如果愈演愈烈,勢必會影響到外界的口碑,影院的排片,這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嗎?”
“胡總說得有道理,不管怎麼說,我們是一家人,關在家裡怎麼說都沒事,到了外面,那不能拆自家人的臺,不過,胡總,你也不能這麼盲目地信任一個人啊,文冰是有才華,沒錯,但是有才華的導演拖垮一家公司的事情可不罕見,如果只因為他是文冰,他想做什麼我們都無條件地支援他,那真賠了錢,誰來擔這個責任?”另一個女人說道。
胡琳琳微微一笑。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
姚遠風一直聽著,沒有開口。
直到再也聽不到什麼有營養有價值的內容,他才咳嗽了兩聲。
大家的聲音慢慢地弱了下去。
姚遠風說:“大家的意見呢,我也都聽到了,對於文冰,你們也都知道,不管怎麼樣,他未來肯定是我們新盾合作力度最大的導演,我們無論討論什麼,都是基於這個合作的前提才能討論下去,所以,陳必答,你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輕蔑態度,好好收起來,否則,你要是得罪了他,讓他生氣了,我肯定拿你開刀,給他滅火。”
之前一直冷言冷語的陳總陳必答沉默地聳了下肩。
“至於琳琳,我知道你很欣賞文冰,當初《日子》也是你主力要拍攝的,但是你說的話不對,不能說文冰有才華,之前的戲都成功了,所以他之後的每一部戲都肯定能成功,要真是這樣,那大家就一窩蜂地拿著鈔票找那些成功過的人拍戲就好了,何必還在這裡培養新人,要不斷地挖掘新人呢?”
胡琳琳點頭,態度誠懇地認了。
姚遠風說:“至於文冰這部新戲,既然已經決定要拍了,那就不用再去挑刺,說這部戲的不好,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我們要給這部戲投入多少?這部戲,它預期的票房能有多少?另外,海外的那些公司,他們對這部電影感不感興趣?”
大家沉默不語。
“我不否認,這是一場冒險,極有可能賠本,既賣不出票房,海外也沒有什麼公司感興趣,賺不了版權費,但那又怎麼樣呢?實在不行就賠了唄,我們新盾賠得起,咱們用不著自己唱衰自己,把自己的責任摘出去。”姚遠風意有所指地說了這句話以後,又點了陳必答一眼,才接著說,“總而言之,在範圍之內給他們支援,這是你們每個人都要做到的,我不想看到我們公司內部有人怠慢文冰和周雲,我們跟他們兩個人的合作,又不是隻在這一個專案上,只要能跟他們維繫好合作關係,賠一兩千萬算什麼,他們再幫我們多拍兩部《女殺手》,一個億都賺回來了。”
……
周雲和文冰都不知道新盾內部發生的這一切。
在新盾內部發生矛盾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正跟著攝製團隊的其他人一起,一個個看景,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