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笑了。
那天她差點搞砸了自己的一場會議同傳,在她從來機器人一般精準無誤的事業生涯裡的第一次失誤。
也是到那天,夏鳶蝶忽然恍悟。
那天下午在加州理工的圖書館裡,她最難過的是她驗證了一年前離開他時她堅信的想法——
他和她的人生裡,都有比愛更重要的東西。愛情可以被代替。
可是那天下午她推翻了她人生裡始終堅信的原則序列,帶著她所有的衝動和勇氣奔向大洋彼岸的那場夢時,又被他親手打回了現實。
原來她並非獨一無二。
遊烈也不是非她不可。
整理好資料後,夏鳶蝶站在衣櫃前,在本能將手伸向一襲窄腰長裙前,她及時拉住了自己。
然後換上了一套最樸素的T恤牛仔褲。
她家附近有些偏郊區,很難打車。網約車只預約到了個半小時後的,夏鳶蝶甚至有時間衝了澡才出門。
出發前她隨手紮了個馬尾,素面朝天就出門了。
這樣至少在遊烈家看見何綺月的時候,她不會因為自己竟然精心盛裝去給別人的未婚夫送材料而覺得羞愧。
一路上不知道困得睡過去幾次,夏鳶蝶坐著的網約車終於開到了遊烈住的市中心某封閉式高檔小區內。
安保甚嚴,夏鳶蝶幾乎要懷疑自己在進什麼保密機關。
好在遊烈似乎提前與物業交待過了,核實到她的個人身份資訊後,對方很快就放行。
入戶電梯上樓後,夏鳶蝶站在了那扇雙開門的入戶門前。
按下旁邊的訪客鈴時,她還在思考如果開門的是何綺月,她要怎麼措辭比較公事公辦。
然後她聽見門咔噠一聲,開了。
門後無人。
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的外放聲筒裡,遊烈的聲音透著磁性的沉冷,隱隱透著種山雨欲來。
“進。”
“……”
今晚晚宴到底是誰招著他了。
難不成見到遊懷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