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叫她不得不靠著沙發,虛眸望著。
那人離開身影如舊,他不帶情緒地漠垂著眼尾時,依舊是那副冷冽疏離、生人勿近的模樣。
區別只是,她現在也成了“生人”中的一個。
他更厭惡的一個。
“遊總如果實在恨我,介懷難消,那您提個條件,我照辦就是。”在遊烈離開包廂前,夏鳶蝶輕起了話頭,“至於這種私下的見面,還是少些,免得您未婚妻生氣,您說是麼?”
包廂門拉開一半。
半明半昧的光影裡,遊烈沒有回身。
她只聽得那人薄嗤了聲,語氣冷冽沁骨:“你想多了。”
“她不會在意你。”
“……怎麼看都感覺他和何綺月沒可能啊。我覺得一定是噱頭,或者他們聯手應付家裡相親安排的!”
車內,夏鳶蝶回神時,耳旁仍是喬春樹不死心的辯論。
“不是。”
夏鳶蝶語氣淡淡的,抬手勾了下眼鏡。
薄鏡片後,她彎眸而笑。
“我看到他戴的訂婚戒指了。”
“?”喬春樹難以置信地回頭。
夏鳶蝶不想去接她的眼神,大概是怕在裡面看到同情或者憐憫,再或者,是怕看到她眼底那個難以維繫的狼狽的自己。
她往窗外轉過臉去。
幾秒後,車裡才響起女人輕淡聲音。
“喬喬,如果你知道了七年前我向他紮下去的那一刀有多狠,多徹底,你就能明白,我和他之間絕無半點可能了……就算七年過去,他對我還有什麼感情,應該也是純粹的恨意而已。”
喬春樹仍難信:“遊烈當初對你有多特殊,還有後來傳開的他為了你連高考最後一場都棄考了的事情,全校沒有人不記著呢。”
夏鳶蝶笑了下,回眸向車裡:“都過去了,喬喬。”
“……”
喬春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複雜。
複雜裡還摻雜著一絲,心虛。夏鳶蝶若不是和她相熟多年,恐怕也難察覺到那一絲心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