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鳶蝶幾乎以為自己不會聽到答案了的時候,她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在身邊縈過。
“小時候有一回,我媽很偶然地出了趟遠門,讓遊懷瑾照顧我。他那時候生意起步不久,忙,怕我耽誤事,所以把我關在了家裡,然後喝醉了,就把我忘了。”遊烈語氣輕描淡寫,像講起別人的故事。
夏鳶蝶卻不自覺提了口氣,“忘了…多久?”
“兩天吧,也可能是三天。”
夏鳶蝶屏住呼吸。
玻璃杯在遊烈指腹下斜斜立起,邊緣在桌上輕滾,像隨時搖搖欲墜,而他側撐著額,懶垂的漆眸裡只有一種渾不在意的冷淡。
“低血糖休克,醒來以後就在醫院了。”
夏鳶蝶慢慢呼氣。
但剛剛屏住的那口呼吸好像獨自憋在了胸口裡,憋得她滯澀得悶,她望向遊烈:“所以你是因為他那時候太忽略你,才恨遊叔叔的?”
“…怎麼會。”遊烈卻垂著眼笑了,那笑裡帶著一種冰冷至極的情緒。
指骨下抵著的杯子被壓平。
遊烈忽然抬眼,望著街對面的天文館。他語氣輕慢得像是隨口,倦怠,不在意也不經心的自我凌遲。
“我恨他是因為,在我媽死這件事上,我和他都是罪魁禍首。”
第26章 挺漂亮
老舊的空調機送著徐徐的暖風。
在十一月底的北方城市卻只叫人覺著徒勞。
一陣寒風拂起厚貼的半透明門簾,坐在桌旁的夏鳶蝶驀地一慄,她醒過神,像是在風裡嗅到了點凜冬將至的雪意。
夏鳶蝶想起來了,昨天週六,節氣“小雪”。
大概是小狐狸的一激靈把遊烈從回憶裡拽了出來,他上身微微往後一靠,長眸半撩,從桌上到桌下睨過女孩那一身絲絨長裙。
停了幾秒,他側開:“像只城裡小狐狸了。”
前一秒還在小心觀察他此刻情緒狀態的夏鳶蝶:“……”
“?”
察覺到小狐狸那點細微抑著的不爽,遊烈抄著兜靠在椅裡,低眸笑了笑:“不是挑釁你。之前沒注意到。”
“那你可能眼神不太好,我被你從拍攝區裡拽出來的時候就這樣穿著了。”夏鳶蝶沒表情。
“那時候太氣,後來太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