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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營救 (1 / 2)

阿爾法國家外交部的交涉很快就有了結果,但卻不是巴姆蒂蘿期望的那種。貝塔國家外交部的答覆十分刻薄。這份由貝塔國家元首親自簽署的外交檔案提醒阿爾法國家領導人注意,貝塔國家尚未在法律上承認阿卡利利的公民權,因此不存在限制一個公民人身自由的問題;外星動物阿卡利利是不請自來到達貝塔的,而且已經宣告自願留居貝塔,並接受貝塔國家法律的約束。如果阿爾法國家一定要索回阿卡利利,交換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阿爾法國家承認綠色阿貝島屬於貝塔國家所有。

阿爾法外交部說,阿卡利利問題與阿貝島之爭是完全不相干的兩碼事;貝塔外交部說,若是不能得到阿貝島,貝塔就得去地球索取綠色土地,而阿卡利利已經答應做遠征軍的嚮導了。

貝塔國家的答覆立刻被傳送到王國政府和議會,又在幾個小時後被新聞媒體披露。這引起了阿爾法人民普遍的憤怒;人們紛紛在資訊網路和其它新聞媒體上發表激烈意見,要求對貝塔採取強硬措施,甚至不惜發動一場戰爭。

然而對議會和政府來說,憤怒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其實,人們早就料到貝塔一定會把這個問題複雜化,因為許久以來,兩國間不管發生什麼摩擦,貝塔總是要蠻橫地把它扯進領土爭端中來。這次也不例外。而且和以往一樣,這次貝塔人也是故意做出一種“高姿態”,表示願意派出一箇中等級別的代表團,在第三國,也就是嘎瑪國家的首都麻西匹城,與阿爾法國家的代表進行談判。

兩國的代表在麻西匹城開始談判。阿爾法代表要求僅就歸還地球人阿卡利利的事宜進行協商,並且表示願意以金錢——無論貝塔人要價有多高,都可以討論——贖回阿卡利利。可是貝塔人卻不願意只就阿卡利利的事情討價還價,而是提出要就兩國間所有的問題,其中必須包括阿貝島的歸屬問題,進行一攬子談判。為了表示他們所謂的“誠意”,他們願意立即讓對方將我的兩名隨員,也就是嘎爾丁警長和瓦波拉先行接回阿爾法國家。

嘎瑪政府委派前任總理老阿里巴先生做和事佬,出面進行斡旋。但是由於嘎瑪國家不具備足夠的經濟和軍事實力,所以他說的話沒有什麼份量,灌不進雙方代表的耳朵裡去,當然也就起不到應有的制約作用。一貫頤指氣使的老阿里巴,這回兩邊碰壁,丟盡了面子,氣得要命,撮合了幾次會談之後,就懶得再管閒事,回家睡大覺去了。沒了東道主在場,雙方代表一見面就開始打哈欠,每一方都既不想再說什麼,也不想再聽什麼;然後就互相盯著看一會兒,接著就哈哈一笑,夾起檔案包,彼此道聲再見。談判斷斷續續進行了一百五十天,浪費兩國財政各四十五萬索斯比的鉅款,事情卻沒有任何進展。

巴姆蒂蘿小姐非常焦慮,每天都要到主管軍事情報的卡米撒將軍那裡跑一趟,希望獲得我的最新訊息。可是,她沒有獲得有關我的任何一點好訊息。然而巴姆蒂蘿小姐也並非一無所獲,原來卡米撒將軍一直就十分尊敬和愛慕這位女宇航員;如今她那顆誠摯的心更是深深地感動了他,使他常常考慮怎樣才能幫助巴姆蒂蘿小姐。關於這種情感的結果,可敬的讀者不久就會看到。

儘管嘎爾丁和瓦波拉對我細心照料,還服下大量的藥丸,我的健康狀況卻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阿爾法人為我所做的外交努力,我一概不知情,因為我沒有任何通訊手段,除了陽光谷別墅客廳裡的那臺電視機播出的軍方節目之外,我也沒有任何其它的訊息來源。

我病得昏天黑地,經常處於連續不斷的恐怖夢幻之中。如果說前些日子我為自己要承擔的後果而恐懼,那麼,現在我要為我的同胞將遭遇的苦難而擔驚受怕了。在夢裡,貝塔人的計劃統統變成了現實。我看到,貝塔人在太空用反物質燒燬了好幾十個地球大城市,那裡的廢墟比當年的廣島要悲慘一千倍;愚蠢的地球人在外星人惡意挑唆下,進行著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戰爭,比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要血腥一千倍。我的地球同胞在陸地、海洋、天空上互相廝殺;火藥、毒氣、病毒、輻射、震動等所有技術都派上了用場。我夢見,我們的家園和我們的文明在熊熊烈火中燃燒,化為灰燼;漫山遍野到處都是我們地球人的屍體!貝塔人最後收拾殘局,用高壓手段征服了倖存下來的地球人。地球上的人類,不論是白種人,黃種人,還是黑人或是混血兒,不論是何種信仰,全都變成貝塔人的奴隸和牲畜,而我自己則變成一個到處漂泊的幽靈。

我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而每次醒來後,我就希望自己還幸福地生活在地球上,看到我的同胞安然無恙,但又馬上沮喪地意識到我仍被軟禁在阿爾法星球貝塔國家的陽光谷。就像一個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無論是睡著還是醒來,面對的都是死亡。讀者不難想象,我這時的心理狀況是多麼悽慘啊。

為了緩解我的病症,貝塔人不再在我面前說起任何有關宇宙遠征的事情;為了維持我的生命,莫勒萬將軍派來的醫生和護士每個白天兩次為我注射營養液;晚上還要用一種類似頭盔的金屬罩扣在我的腦袋上,刺激我的大腦神經。又在我身體的多個部位貼上探頭,用來監測我的各項生理指標。他們每回來到我身邊,都會同瓦波拉交談一陣。一天,我稍稍清醒一些,就問瓦波拉,我還能不能活,他說,貝塔人的醫術與阿爾法人一樣高明,只要他們想要一個人或一隻動物活下去,就肯定能有辦法讓他活下去。我說用不著這麼折騰了;我對我的同胞犯下滔天大罪,先是在特立芒地鼓吹地球的優越環境,引起阿爾法人的貪慾,後來又把地球的防務狀況透露給貝塔軍人,如今阿爾法星球的遠征軍就要出發去毀滅我的同胞,我還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呢?我懇求他給我弄些毒藥來,讓我早早死掉,因為我不能親眼看到我的同胞的悲慘滅亡。聽了這話,瓦波拉嘆息著搖了搖頭,嘎爾丁警長卻勃然大怒。

“啊,阿卡利利,阿卡利利先生,”他大聲斥責道,“你真是一個頑固的地球人!我記不清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阿爾法星球的高階智慧生物要去征服你的同胞,與你的存在與否,根本沒有關係。不管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或者不說什麼,不做什麼,都不能阻止他們的行動呀。你什麼罪過都沒有。怎麼我的話你就不相信吶?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有如此之大的本事,可以推動一場宇宙戰爭麼?要是你這樣想,那麼你就是我所見過的最妄自尊大的傢伙,智商太低,愚蠢透頂,可笑至極!”

說罷,他揮起手掌,結結實實給了我兩個耳光,打得我兩眼直冒金星。接著他轉過身,捂著臉,哭泣起來。

我看到他的肩膀顫抖,眼淚順著他的手指滴落到地板上。這是我頭一回看見阿爾法人流淚,而且是我忠心的老警長在流淚。我心頭一熱,從床上坐起,向他伸出我的手……

這天晚上,嘎爾丁警長就失蹤了。他沒有跟我和瓦波拉告別,甚至沒留下一張字條,就神秘地離開了陽光谷。

頭兩天,我們還以為是貝塔軍方把嘎爾丁警長轉移走了,但塔裡曼軍士的表現否定了這種猜測。當我向軍士詢問嘎爾丁的下落時,他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就慌張起來。他立刻集合衛兵,聲色俱厲地對他們盤問一番;看看沒有什麼線索,塔裡曼軍士就陷入極度的恐懼和憤怒之中。他親自帶領士兵們進行瘋狂的搜查,把別墅的每個房間、樓梯下、閣樓上、地窖裡、陽臺和露臺,院子的每棵樹和灌木叢,以及其它所有角落,都搜了個遍,也未見嘎爾丁的任何蹤跡。塔裡曼軍士又把瓦波拉帶去審問,還是得不到一點點線索:嘎爾丁警長就像悄悄地蒸發了一般。軍士知道自己瀆職,讓俘虜逃脫,罪行難赦,當天晚上就讓士兵們把自己綁起來,送到總參謀部自首去了。

奇怪的是,塔裡曼軍士並沒有因為嘎爾丁的出逃受到懲罰;第二天他從總參謀部回來,若無其事地繼續履行他的職責。而且此後他也再沒有過問嘎爾丁的下落,就好像從來就不曾有過嘎爾丁這樣一個俘虜似的。

然而,我的“第六感覺”告訴我,警長的出走必有緣故,而且他一定是安全地離開陽光谷的。

不知是因為捱了嘎爾丁警長給我的兩記耳光,或是由於那些藥丸真的起了作用,我腦子裡的種種恐怖幻象漸漸消失,睡眠安穩了許多,也能主動進食了。在瓦波拉的精心服侍下,我的健康開始慢慢地恢復。

塔裡曼軍士看到我可以下床活動,就帶領士兵們陪我到華麗亞城中心廣場和海灘去散步。塔裡曼軍士儘量讓我高興,有一次,他甚至教我使用他們的長槍。這是我到阿爾法星球之後第一次摸武器。阿爾法星球上的槍支跟我們地球上的槍支相比,在功能上完全不同:從槍口射出的子彈,一般說來並不會致人死命,只是讓敵人立刻陷於為期一年多的麻醉狀態,從而喪失行動和抵抗的能力。在野外行軍時,可以當柺杖用;夜晚可以當作電筒用來照明;它有一個小小的裝置可以控制火藥的燃燒,因而在必要時,它還會成為一隻火把。我把各種功能都試了一遍,感到很有趣。從此以後,我就不覺得塔裡曼軍士討厭了。

但我的心情依然很沉重,我常常在夜晚坐在陽光谷別墅院子裡的草地上,仰望星空,注視遙遠天際上的一顆黃色的恆星,那就是照耀我們地球的太陽。我知道,我曾經居住的地球,連同它的八個姊妹行星和眾多小天體,仍然在它們自己的軌道上無聲無息地繞太陽旋轉。我看著那顆星,我的眼前就出現了地球蔚藍的天空、深藍色的海洋、綠色的山川、奔騰的江河、長滿穀物開遍鮮花的原野、喧鬧的城市和安靜的鄉村。我開始深深地懷念我的地球故鄉,想起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回想起我的大學生活,思念我的同學和老師們。這種鄉愁是如此強烈,以致我常常嘆息,不知不覺淚流滿面。這使我意識到,在我的心底,我仍然是那麼愛我的地球老家。雖然我在宇宙飛船和阿爾法星球度過了十幾年的歲月,經歷了那麼多不尋常的事件,但我的地球心卻絲毫未被磨滅。

當一張張我熟悉的面孔、一群群不同種族不同膚色的地球同胞從我大腦中的螢幕上走過,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們會成為阿爾法星球貝塔人的奴隸和牲畜,遭到貝塔人的掠奪、奴役和屠殺。每當我將地球同胞和貝塔人的計劃聯絡起來,就會不寒而慄,心也痛苦地緊縮起來。過去在地球上,我們極少會想到全球性的大災難;對於六千萬年前導致恐龍滅絕的那場災禍,我們認為不會再有;對於我們地球人類自己愚蠢的行為可能導致的毀滅,我們會覺得太遙遠。更沒有人會認真地對待有比我們高階的地外文明存在的可能性,絕對想不到在宇宙深處,會有另一個與我們相似的生物種族正虎視眈眈,覬覦我們的環境和生命。

啊,我多麼渴望我能跨越時空,飛到地球上空,對我的同胞大聲疾呼:地球人,好好地保護自己的環境,努力發展科學技術,為自己和子孫後代造福。立即停止你們無謂的爭鬥,團結起來,作好準備,保衛自己的家園吧!

實際上,我在心裡已經這樣呼喊了許多次。但願世界上真的存在腦波這種物質運動形式;如果那樣,我的思慮、我的渴望、我的心聲就會傳到每一個地球人的頭腦裡去,與他們的良知和智慧產生共鳴了。

在我來到貝塔國家後的三百四十天,也就是阿爾法紀元2054年第一百七十三天,貝塔人迎來他們最喜悅最瘋狂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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