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準備怎麼做?”
溫春輝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這個妹妹表面看著好相處,實際上心思也多著呢。
他笑著搖頭,“自然是按照你說的,把提前安排的人撤去,最好是將玉龍縣本地的人提拔上來,俗話說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吏,這三年內,他是不用想著順利了,三年無政績,也很難升上去,可能會留在玉龍縣,也可能會平級調任,最少六年,他都要焦頭爛額。”
溫竹君噗嗤笑了起來,還說什麼手段下作,大哥哥明明心裡清楚得很,不過,這也是江玉淨該得的,但凡他沒這麼過分,這事兒就不會發生。
“大哥哥費心了,母親那邊,你可要守口如瓶,我跟大姐姐保證過,不會讓母親知道的。”
溫春輝自然應下。
他端起茶碗刮沫,溫聲道:“三妹夫十天一封信的催,火燒眉毛似的,你什麼時候啟程動身去豐州,夫妻早日團聚才是。”
溫竹君唉聲嘆氣,“大哥哥,我這剛到,才把椅子坐熱呢,你就要趕我走啊?”
“你這丫頭,太隨心所欲了些。”溫春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是誰拖拖拉拉的,二月才出發,現在這都五月了,不怪妹夫擔心,我也快擔心壞了,生怕你是在路上出了事兒,母親的信都到了,還問你到肅州沒。”
溫竹君也沒想到自己的速度居然這麼慢。
是以,她留了三天,看七哥兒的情況穩定下來後,便準備出發前往豐州。
大頭是最高興的,恨不得敲鑼打鼓,“太好了,夫人,咱們路上得走快些,侯爺快急壞了。”
溫竹君這幾天快被大頭催死了,難怪大哥哥煩的要死,大頭這憨子,催人也不多說,就盯著你看,看的你煩也不管,走哪跟哪,比跟屁蟲還煩人。
她叫過周堯,細聲叮囑。
“肅州去豐州就是咱們最後一段路了,手上的麻布還有生絲等東西盡快都脫手,另外你再瞧瞧,還有什麼東西能往豐州帶的,若是實在不決,便去信給我。”
給周堯留下四個護衛後,她便再次踏上旅途。
溫梅君這麼多天一直縮在屋子裡,居然主動提出要送她。
姊妹倆坐在馬車上,好半晌相顧無言。
五月的天兒,太陽逐漸燥熱,便是行路有風,但車廂縫裡還是會滲出熱意,路邊的槐花一簇一簇,香氣濃烈,陽光斑駁落下,正是好時節。
溫竹君知道溫梅君是什麼性子,便主動開口,“大姐姐,還記得出嫁前母親說的話嗎?別怕,我們所有人都在呢。”
溫梅君點點頭,她當然記得,母親說過很多話,但她都當耳旁風了。
她面帶憂愁,眸光黯然,整個人像是快要曬幹的蘋果,無精打採。
“三妹妹,這次真的謝謝你,還有,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當初要不是我,你或許都不用那麼早出嫁……其實,我也欠二妹妹一句道歉。”
當時慌慌張張地搶了人,只顧著暢想未來,壓根沒去想兩個妹妹的感受,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兒,才理解母親說的話。
果然還是自家姊妹靠得住。
溫竹君嘆了口氣,苦難使人成長,但這種成長,真叫人難受。
“大姐姐,咱們一家子姊妹,莫要說這話了,你要是想二姐姐,就給她去信,還有啊,她又懷孕了,要是你能跟她說說養孩子的事兒,她一定會高興的。”
溫梅君眸中含淚,“那丫頭不恨我就不錯了,怎麼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