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夫人從小到大都這麼說的,並且告誡不斷,她慢慢也接受了,只是沒想到,直到現在,夫人的意志都沒有改變。
溫竹君低著頭看向玉桃紅潤的臉,小丫頭長大了,許是做生意的緣故,眉眼伶俐了不少,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不好騙了,真是個好變化。
“還記得我們以前說的話嗎?”她咬著唇,溫聲道:“你說女人嫁人就自由了,我說除非嫁的人上無雙親侍奉,下無瑣事煩憂,男人不用你伺候,還家財萬貫,這日子才能好過些,你笑說姑爺剛好符合,其實,女人不嫁人才最自由,我那時怕嚇著你才沒說……”
溫竹君目光忽然一閃,“玉桃,你會覺得我狠心嗎?”
玉桃不知為何,眼眶有些熱,搖搖頭,“夫人,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善良的那個。”
無論夫人做什麼,她都不會離開她。
溫竹君嘆了口氣,但是對霍雲霄來說,她是最壞的一個了。
“所以,日子總要繼續的,還有什麼比錢更能帶來安全感呢?”
說到底還是財迷,玉桃破涕一笑,又連忙斂了笑,認真道:“夫人,大家現在都能看出你的不同,若是,若是姑爺真的有事兒,你……”
溫竹君先是“呸”了聲,“他不會有事兒,好人會有好報的。”
又接著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不會讓大家看出破綻的。”
玉桃放了心,又覺得有些心塞塞的,她真的希望夫人能幸福快樂地過日子,而不是和從前一樣,整天要裝來裝去。
而且,夫人嫁人以後,其實過得挺舒服的。
夜裡溫竹君睜著眼睛睡不著,霍雲霄離開這麼久,她沒有想過一次,今天的訊息,讓她實在惆悵,情不自禁回想與他相處時的場景。
溫菊君躺在一邊,聽到姐姐嘆了一聲又一聲,心裡很是難過。
直到中秋將近,霍雲霄的訊息也沒有傳回來。
倒是溫梅君坐完月子,給孩子辦滿月酒,請她這個姨母上門喝酒,好在這是喜事,席間雖然不少同情憐憫的眼神,但無人上來問她。
隨後,溫竹君就很少出門了,訊息逐漸傳開,武安侯府開始閉門謝客。
她很平靜,每天都會去東宮坐一坐,得知沒有訊息,才默默離去。
其實等事兒慢慢過去,她漸漸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太子從沒在她面前出現過,要說太子對霍雲霄沒有一絲真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慰問一下,私下賞賜總會有的。
但他為什麼不出現,是愧疚還是此事另有隱情?
溫竹君趨向於另有隱情,太子這個人精於心計,善用人性,很有可能霍雲霄是為他做事去了,那傻子武藝高,又聽話,一個能當十個用,不用他用誰?
“太子妃,這是我新做的糕點,”溫竹君將食盒開啟,“冰皮月餅,鋪子裡還沒有賣過,我做了單獨給您嘗嘗的,也提前祝您中秋安康。”
太子妃笑得輕柔,為她斟了杯茶,“你也別太擔心了,伯遠一定會回來的,說不定,就快了呢。”
這話溫竹君聽過很多次了,此前一直以為是安慰用語,但緩過來後,一次又一次地聽,便能品出用意。
溫竹君笑而不語,端著杯子小口抿茶。
等她離去後,太子妃進了側殿,看到太子正端著本書側臥在軟椅上,笑著道:“她不會來了。”
太子“哦”了聲,尾音上揚,“阿離何以見得?”
太子妃攤手聳肩,“直覺,她聽懂了我的話,眼神不一樣了。”
見太子不說話,太子妃又道:“殿下,不如我們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