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霄聞言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但他說不出什麼肉麻的話,只能舉著肥皂興高采烈道:“阿竹,我幫你搓腳吧。”
溫竹君想起那天搓腳後續,這廝直折騰到後半夜,嚇得連連搖頭。
她有點消受不起。
四月廿四,玉京的綠意早就鋪滿了整座城,枝頭鳥雀叫喳喳,人們也穿上薄薄的春裝,街頭巷尾一片花紅柳綠,看著一派生機。
東宮裡的景緻,和上一次來幾乎沒有差別,一樣花草樹木,亭臺樓閣。
溫竹君拎著食盒,看著濃綠如湖水的草毯,還有名貴的花種,不過轉念一想,整日都是看著名貴花草,其實跟街邊的花草也沒區別,羨慕之意立刻就淡了。
定風閣裡,太子放下狼毫,靜靜地看著面前端著茶水的粉衣女子,面色平靜,眼神無波無瀾,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孤問你,誰讓你端茶來這的?”
粉衣女子戰戰兢兢地埋著頭,只覺遍體生寒,眼裡滿是惶恐,人人都言太子和善仁慈,可今日她卻覺得,平靜的太子為何這般可怖?
“是,是太子妃。”
太子聞言忽然笑了,薄唇輕啟,俊朗的眉眼生動溫和,依舊是往日那個溫潤如玉的儲君。
“呵,太子妃讓你送茶到這?”
不等粉衣女子開口,忽然殿外傳來太子妃的聲音,“是我讓她來的,不過既然太子不喜,那你就下去吧。”
太子妃回頭掃了女子一眼,示意趕緊離開。
粉衣女子此時才覺後背一陣冷意,不知何時被汗濡濕,端著漆盤立刻躬身倒退,顫著聲道:“奴,奴婢這就退下。”
太子妃望著粉衣女子逃也似的背影,嘆了口氣,“何必要為難一個女子?父皇賞賜,那你也該好好對待。”
太子重新拿起筆,冷聲道:“這東宮已經有那麼多女人,父皇的賞賜,我只覺多餘。”
太子妃眸光微微一顫,見殿內只有自己人,略略鬆了口氣。
“好了,不說這些事兒,伯遠來了。”
太子輕點頭,“他夫人也來了吧?”
“嗯,你猜得很準,”太子妃杏眼彎彎,柔聲道:“竹君是個很聰明的姑娘。”
溫竹君這次來就放鬆多了,偶爾還會拉著琥珀問問花草品種。
“侯夫人喜愛侍弄花草?”
“倒也不是,”溫竹君抿唇輕笑,“武安侯府空曠,我想著尋些好花種種下,今兒正好瞧瞧問問。”
溫竹君一扭頭,就看到霍雲霄抬腳準備走草坪抄近道,她忍不住使勁一扯,“好好走路。”
霍雲霄連忙收回腳,老老實實從青石板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