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陳敘說:“村正叔,十兩銀子在這裡,勞你辛苦一趟,幫我大哥去修渠名單上消個名兒。”
方新柏哪裡還敢再收陳敘十兩銀子?
連忙就說:“二郎啊,這哪裡就要十兩銀子?八兩、八兩就……”
“就好”二字尚未說完,方新柏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他猛然抬眼,驚慌看向陳敘。
只見陳敘神情不變,唯有那雙黝黑眼眸,竟似浸在寒潭中的星子般,深不可測。
方新柏背都要彎了,卻忽覺手上一涼。
原來是陳敘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住了他的手,往他手裡塞了兩錠五兩的銀子。
陳敘道:“怎好叫村正叔白辛苦一趟?修渠減名之事還要請村正叔多多費心。
此外,我不日將要去府城參加考試,家裡這邊,也要勞煩村正叔多多照看。
若有繁雜事我不及處理,更需村正叔及時相助。”
他這一說,方新柏臉上惶恐這才消去,隨即是一種說不出的驚喜與榮幸之感生出。
是的,被陳敘這樣託付,方新柏居然感覺到了一種格外的慶幸榮耀。
他直起腰,手拍胸脯哈哈一笑:“二郎只管放心,你去府城考試,你新柏叔我還能不照看你家人不成?
再說了,都是鄉親,我與千山大哥更是自小相識。咱們兩家的交情,哪用得著說什麼兩家話?
二郎你只管放心,放心就好啊,哈哈哈。”
陳敘道:“本鄉本土,我自然是再放心不過。對了,村正叔家裡的立輝兄弟如今也大了罷?不知可要尋個什麼前程?”
“什麼前程?”方新柏眼睛亮了,他小心覷向陳敘,“二郎,立輝這孩子可叫我著惱,他自來又沒生那根讀書的弦,進學是不可能了。
我叫他出去學手藝他也不願,叫他安心下地他又不甘,就愛在家裡跟他哥哥置氣。
我就想著罷,往後要是能給他尋個衙役的差事,或者就跟著哪位貴人也好啊……
二郎你說是不是?你立輝兄弟雖是不夠機靈,但脾氣忠厚認死理,卻是個幹實事的哩。”
陳敘微笑道:“我也覺著立輝兄弟有實幹的本事,新柏叔規劃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