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婆子被稱之為陳婆子,但實際上她的年紀也不過四十左右。
只是這年頭,三十歲當祖父祖母的一堆堆地,她四十歲被喊一聲婆子也正常。
村長又問了幾句,見沒有什麼破綻,才回答了最初她們問的問題:“此處距離越州還有二十幾裡路。”
二十幾裡路,也要走好幾個時辰了。
陳婆子嘆息,面上愁苦之色更重:“這天都快黑了,咱晚上也不敢在外頭走哇。”
她看向人群:“可有好心人願意讓我們母女二人借宿一晚,我們不白住,也不吃你們的糧食。”
她從那麻木包裡頭翻翻找找,最後一臉肉痛地拿出三個銅板。
當下這物價,住客棧大通鋪,需要五個銅板,她們母女二人就要十個銅板,當然沈虞他們一路上住的都是最好的豪華天字間。
不過,這三個銅板,很符合她們如今的人設。
銅板雖少,但還是有幾戶人願意讓他們借宿,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不過是騰個地兒,沈虞他們也不在他們家裡吃飯。
沈虞她們隨便挑了一家,跟著那人回去了。
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又是萍水相逢,沈虞她們說了不會在他們家裡吃飯,那戶人家也當真沒有招呼沈虞和陳婆子一起吃飯。
陳婆子從包袱裡掏了兩張白麵餅子出來,低聲道:“要委屈小姐了。”
這吃食,對沈虞來說真的是簡陋了。
但他們接住的這戶人家的小孫子見她吃白麵餅眼裡全是羨慕,因為他們窮得吃白麵餅其實都是奢侈。
沈虞分了一半餅子給那小孩,原本對他們只是客客氣氣的人家,立即熱情了幾分,給他們端了稀得能見碗底的粥。
這家的兒媳婦羨慕地看著沈虞,同陳婆子道:“你對你閨女可真好。”
陳婆子又擺出一張苦瓜臉:“我也就只能在揹著我孃的時候,給她點好的,她過去在家中可沒資格吃這些,我也是生了兒子那會兒才勉強吃了一兩回。”
“這次好不容易出來,我家男人說出門在外,身上還是要帶點錢,我這才能給自己和女兒好好張羅點吃的。”
“再者,若是我閨女入了她姨奶的眼,我這次也就不打算帶著她一起回去了。”
“免得這來來回回的趕路也辛苦,還提心吊膽的,唯恐遇到壞人。”
這家的兒媳婦,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陳婆子和沈虞暗暗交換了一個目光,知道越州必定是有什麼問題,並且還是很大的問題,才讓附近的村民都諱莫如深,默契隱瞞。
但作為兩個平日裡沒出過村,且沒見識的人,沈虞和陳婆子都不好直白的開口問,這不是她們該有的敏銳度。
從那個村長的警惕程度就能看得出來,一旦她們有任何不妥,村長可能會召集村民對她們動手的。
二人啃了餅子,洗了手腳便去村民安排的房間睡了,一夜無話,次日早早起來,就要離開村子。
這家兒媳婦送她們離村的時候,看了看四周無人,忍住不住低聲委婉提醒:“你們那親戚沒有按時給你們送信,怕是有什麼不妥,你們若不然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