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賣多少錢算多少錢。
不管咋的,你也得先把父親的腿給治了。
不一會兒,陳寶財是回來了,不過看上去齜牙咧嘴,疼得滿額頭都是汗水,但是一進的屋,表情就又嚴肅了起來,然後把柴禾就放到了外屋地。
“喜鳳啊,你往灶坑裡添把火,我去把撈的那條魚收拾一下!”
陳寶財都已經疼成這樣了,還要堅持著做飯,圍著鍋臺轉悠著,又蹲在門口把在水缸裡面的大草鰱魚給撈了出來,敲吧,敲吧就開始刮鱗。
陳樂就坐在小屋裡的窗戶望著,這小屋就在外屋地間隔出來的,平時也不住人,之前陳樂沒有結婚的時候,住在家裡的時候,這個小屋子就是他的。
看著父親忙忙碌碌的背影,陳樂的心理說不出的難受。
隨著魚下鍋,再放點凍蔥花,香味很快就瀰漫開來。
折騰了一會兒之後,很明顯陳寶財有些撐不住了,就是拖著腿走進了屋,然後陳樂就緊忙著起身,悄悄的把門開啟了一條縫。
然後就看到陳寶財坐在火盆前,把棉褲管往上一拉,上面纏著抹布,看上去就髒兮兮的,上面還沾滿了血。
等到陳寶財咬著牙一點點,把這抹布解開的時候,就露出了裡面的傷口。
陳樂看到之後瞪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打,情緒瞬間就被刺激到了,捏著門板的手都咯吱作響。
只見陳寶財緩緩撩起褲腿,那動作彷彿承載著千鈞重壓,隨著褲腿的升起,一道猙獰的傷口赫然暴露在空氣中。
緊接著,他又將兩片鎮痛片碾成的細粉末均勻地撒在傷口上,粉末與膿血交融,傷口彷彿在被無情地撕裂,陳寶財的嘴唇緊緊抿著,幾乎咬出血來,身體的顫抖愈發明顯,但他卻緊咬著牙關,不肯發出一絲呻吟。
陳樂站在門後,透過門縫,清晰地看到父親臉上每一道因痛苦而扭曲的紋路,他的心如同被重錘狠狠砸擊,疼痛難當。
他知道,父親這一生經歷了無數的傷痛,無論是山林中的意外還是生活的重壓,都未曾讓他屈服!
但此刻,這腿上的傷口似乎觸動了父親內心最柔軟也最疼痛的部分。
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折磨,
或許父親最難以忍受的,或許並非這傷口帶來的生理疼痛,而是看著自己走上歧途,辜負了他的期望。
他默默地看著父親強忍著痛苦處理傷口,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愧疚與決心,他不能就這樣讓父親繼續承受身心的雙重摺磨,他必須儘快攢錢為父親治病!
陳樂緩緩的關上了門,並沒有進去,因為他知道父親的性格,這個時候走進去只會被罵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