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朆
後又見男男女女魚貫而入,其修為自築基到歸合不等,遂問道:“這是?”
“此些乃我親傳弟子。”他也不一一介紹,而是令弟子們自行報了名諱,與鄭家兄妹二人相互見禮。
其中唯二的兩位歸合期修士,相貌如出一轍,竟是一對模樣秀美,身姿娉婷的雙生姊妹,抬眼見眼波流轉,色若春花。
另些弟子修為不甚出眾,應當入門未有多少時年,看向鄭少遊的眼神遂帶了幾分敬畏與欽慕,見過禮後便立於一旁,非但未曾表露出親近之意,反而還隱隱有些疏遠。
“我不像青陽兄,首次收徒就能得到賢侄這樣一位驚才絕豔的弟子,便只能在數目上取勝了,哈哈!”伏琊上人拍案大笑,饒是弟子皆在,也毫不避諱這般言論。
唯有鄭少遊心頭一抖,連忙自謙幾句,又看向那一幹親傳弟子,見其面色如常,倒沒有什麼異樣,方才緩了口氣。
此番也只是叫門下弟子出來與之見面,既已事成,伏琊便揮手令他等退下,驚雲殿中又只剩下三人。
“怎麼,青陽兄還是留在那摘星樓不成?”
“師尊說,便是那人真的死在裡頭,也得是活見人,死見屍,不能叫這事情無頭無尾,草草了卻了。”
伏琊很是頷首同意,嘴唇微抿道:“青陽兄還是那副脾氣,認定了的事,即便是將天捅個窟窿,也不肯改變一二……若不是因此,當年也不會得罪了惪合尊者……”
似是自知失言,他就此住了口,改而言道:“他既還留在摘星樓,卻讓你先來了我這鳴雷洞,恐怕還是另有要事吧!”
鄭少遊自不避諱,連忙將鄭少依拉到身前,憂心忡忡道:“實不相瞞,我這小妹自從天劍臺落敗於那邪修後,時日今日都是此般模樣,宗門長輩尋了許多辦法,皆都無解。”
伏琊上人聞言,連忙端正神情將面前女子上下一掃,不多時,心中就有了底。
“我觀她神彩黯黯,但魂魄無失,通身也無隱傷與戾氣,想必還是道心有晦,困於魔障,以至於滋生心魔,難以破障而出了!”
他所言與望心谷長老等人無差,鄭少遊旋即頷首稱是,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賢侄的小妹,那日是敗於邪修之手……那人賢侄瞭解多少?”伏琊上人探手往鄭少依肩頭一按,兩眉微微下壓,眼睛眯起,閃出爍爍精光。
天劍臺為三州盛事,卻任一邪修潛入,還奪得十六劍子,令兩大仙門,並一玄劍宗都大失臉面,是以對那邪修本人的訊息並未作過多表露,旁人只知個一二,卻半點不知底細。
三州其餘宗門尚且如此,遑論定仙城一幹散修了。
此事鄭少遊雖是親歷,後續如何倒也不甚知曉,且面前伏琊上人並非宗門修士,他心中謹慎,略作思忖才應道:“只知賈尋乃是化名,那邪修實則是個女子,與蠻荒中的魔宗有關,其餘之事,還是得問了師尊才能知道。”
伏琊上人怎不知鄭少遊有所顧忌隱瞞,他半挑眉頭,略一擺手,毫不在意道:“三州內許久沒有邪修鬧過如此大的事情了,只怕上頭的人早已下令三緘其口,你不清楚實屬自然,我亦不過對此心生好奇罷了,待青陽兄到了,我再問他就是。”
鄭少遊這才心安稍許,念著妹妹還處於心魔纏繞的情形,又問道:“門中對小妹的情況已然有所知悉,只是心魔一事旁人難以插手,長老們與師尊亦是束手無策,聽聞上人對此道頗有鑽研,晚輩這才領著小妹前來一試,不知上人可有解決之法?”
“此事能否解決,不該問我,還是得看她本身才行。”
這些時日以來,鄭少遊已不知聽過多少人如此說到,此回前來鳴雷洞,他心中期許不少,甫一聽得這與前人大致無差的言論,不由眼神一暗,落入失望之中。
不料伏琊上人眉頭微皺,卻是話鋒一轉:“心魔一事,關乎道心與往後修行,我等無論如何也不可替賢侄的小妹作下決定,只能從旁紓解,喚回她迷失的心神,助其早日破除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