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
劉錦疼得皺起眉,後背發麻。
裴玄寂盯著他,惡狠狠道:“來人!把他綁好了等本相回來!”
等裴玄寂走後,劉錦拿出一把匕首緊緊握住,如刺蝟般豎起荊刺,渾身防備。
太監總管李德上前一步,開口相勸:“陛下三思啊。現在只有一個字‘忍’,等他日您掌權,如何處置他,還不是隨您開心。現在您跟他硬來,吃虧的還是您自己啊陛下!”
劉錦猝然抬眼盯著他,“密詔暗殺,是你做的吧。”
李德趕緊跪下,急呼:“陛下冤枉啊!”
劉錦將匕首摔在他身上,將他帽簷打歪,殿內婢僕齊刷刷跪下俯首。
李德匆忙磕頭,直呼冤枉。
“你若再與徐家牽扯不清,休怪朕不留情面。”
“是、是、是。”
“滾!”
眾人頓如鳥獸散般退了出去,劉錦慢慢攥緊拳頭,任指甲嵌在肉裡也沒鬆手。
慈寧宮。
奚紅小心翼翼推開殿門,廊簷下若有若無的蛛網隨之飄搖,窗楣上的細碎灰塵簌簌落下,屋內似是滲透了潮氣,總是彌漫著一股腐爛的黴味,讓人難以忽視。她彎腰垂首走了進去,跪在屏風外。
“可知錯?”緩慢而深沉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情緒不明。
但奚紅在她身邊服侍幾十年,她辨出了屏後之人言語中的怒意,於是熟練叩首,“奴婢知錯。求太後責罰。”
徐太後輕哼一聲,不緊不慢用線香點燃香篆,再把香爐蓋子扣好,“假傳哀家口諭,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奚紅哽咽道:“太後,若非狗皇帝心狠手辣殺了媛兒,奴婢定不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
“過來。”徐太後輕嘆一口氣,拉住奚紅的手,語重心長道,“哀家知你是媛嬪乳孃,一直視她為親生骨肉,她死了,哀家心裡也不好受。但如今,哀家被囚於這一方天地,你要知大局為重,萬不可如此草率。”
奚紅含淚點頭,“奴婢……知曉……”
徐太後盯著香爐裡升起青煙嫋嫋,又嘆,“若非先前裴玄寂找到了劉錦的死侍,急著找個由頭敲打,此番定不會輕易罷了。若他知曉此事是你所為……”她複又看向奚紅,“結果會是怎樣,你我心知肚明。”
“怕是連慈寧宮也住不下去了。”奚紅跪下繼續道,“奴婢謹遵太後教誨,太後韞匵藏珠多年,為的就是東山再起,奴婢此後定會謹慎行事。”
徐太後點點頭,“且等著看吧,看他二人鬥得不死不休,到時,我們再坐收那漁翁之利。”
半月後,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