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三、三百兩……”
裴玄寂冷笑一聲,“三百兩?”他看向跪著的男子,“本相記得你前幾年才去酒樓工作,一年掙不到十兩,哪兒來的錢?是誰出錢送你入宮的?烏公子。”
烏榮聞言將面紗緩緩摘下,劉錦搭在膝上的手倏地收緊。
是他,那年深夜自己趁亂跑出宮入相府,無意中撞見的就是他與裴玄寂在榻上纏綿。
劉錦冷嗤一聲,“原是舊情人吶。”
劉慕辰驚呼道:“這故人相逢實屬不易,丞相還不快將人扶起來,免得佳人受苦。”
“皇姊何故如此關心?這舞郎來意不明,不知是何人在背後指使,還是先問清楚好。”劉慕靈道。
裴玄寂聽劉錦所言暗道不好,便揚手吩咐宋鋒將人拖下去仔細審問。
“等等!”烏榮躲開宋鋒,撲到裴玄寂腳邊,“大人……奴不可能有害您之心啊!無人指使奴入宮,那三百兩是奴借的,奴只是想遙遙看您一眼,奴對大人之心天地可鑒啊!”
“之前因你神志不清主人才留你一命,烏榮公子,你裝的可真好。”隋忠最知裴玄寂在想什麼,他與宋鋒是對視一眼,宋鋒便毫不猶豫地將他拖出去細審。
劉錦吃一口荷包裡脊,刻意躲開裴玄寂投過來的視線,家宴散後,裴玄寂追上疾走的劉錦,與他同行。
劉慕靈滿眼擔憂地看著二人背影。
“皇妹為何對他們如此上心?”劉慕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轉身笑道:“皇姊遠嫁,二皇姊不見故人,唯有皇兄與裴兄看顧我長大,自然與之相親厚,皇姊可勿生醋意呀。”最後一句聲音輕快,劉慕靈本想用句玩笑話緩和家宴草草結束的詭異氣氛,誰知劉慕辰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笑容凝滯。
“吾聽聞作者月笙前些時日去涑州面見書友,不知娮娮可曾見過?”
“未曾見過,我去涑州時大多時間都待在戲院。天色已晚,皇姊,我先回府了。”言罷行禮而去。
月色朦朧,枝葉交錯,滿地斑駁影,裴玄寂拉住抿唇疾行的劉錦,道:“時至今日,你我之間又有何事不能直言呢?”
兩人身側是排列有致的巨石,石下荷花池池水已微微結冰,劉錦倚靠在巨石上,並未回答。
裴玄寂幫他把身上狐裘整理好,捏住他的下頜吻上去,呼吸交錯間劉錦慢慢闔眼,推拒的手漸漸放下。
情意漸濃,將要沉淪,劉錦卻倏地用力咬他唇瓣,似是洩憤,血腥味緊接著在兩人口中蔓延。
“嘶……”裴玄寂皺眉,微微睜眼看見劉錦眸中藏不住的笑意,他上前半步,把劉錦圍困在巨石前,低聲道,“現下解氣了?”
劉錦冷哼一聲,“朕哪有資格生氣,裴大人風流倜儻,前半生到處拈花惹草,那些風流債數都數不完,朕哪能氣得過來。”
裴玄寂輕嘆,“太誇張了,臣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