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王從懷中掏出遺詔展開後高高舉起,高喊:“先帝遺詔在此!爾等再敢放肆便等同謀逆!裴玄寂!你有什麼證據說這是假的?!”
裴玄寂一夾馬腹斬殺一眾擋路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靖武王面前,他執劍刺破遺詔向上一劃,發出“嘩啦”的裂帛聲。
“你算什麼東西,劉錦仁慈才給你條活路。”他轉手將劍刺入靖武王心髒,“皇位由誰來坐,我說了算。”
逸興王驚恐萬狀,奮力將手中長槍扔過去,直接穿透裴玄寂的左肩,隋忠沖上去把逸興王斬殺,隨即跟著宋鋒護在裴玄寂身邊。
他二人擔憂地看著裴玄寂,裴玄寂緊皺著眉,抬手把背後長槍部分砍斷。醫官在大後方,現下他被叛軍包圍無法盡快包紮,只能把礙事的部分砍斷,等一切結束後再去療傷。
眼見著靖武王逸興王接連被誅殺,叛軍心中大駭又大悲卻絲毫不敢鬆懈,反而在作拼死搏鬥,他們滿身血汙,喉嚨深處發出野獸般的悲鳴嘶吼。
他們心裡清楚,裴玄寂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如今要想活下去只能拼死一戰,如果能挾持裴玄寂,那勝算便多了。
於是他們將攻擊的重點轉向裴玄寂。
裴玄寂左肩卡著長槍殘餘,行動多有不便,但他迅速跳下馬殺敵,全然不在乎傷口撕裂。
叛軍似乎忘了,他們不是裴玄寂黑甲親衛的對手,如果說他們與金甲廝殺,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對上黑甲,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驟雨大作,越下越急,將空氣中濃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沖散些許,兩王叛軍所舉旌旗轟然倒地,一切都結束了。
承乾宮。
劉錦捏著黑子發怔,微涼的棋子被他捏的溫熱,棋盤上黑白縱橫,憑他的能力一眼便能看出此子該落在哪兒,可他已經盯著這盤棋看了近乎一炷香的時間,任誰都能瞧出他此刻心神不寧。
吳玉將茶奉上,劉錦接過並未急著飲,反而頻頻向窗外看去。
他現下已然知曉裴玄寂隱瞞武三處人數,心中雖有氣,但還是忍不住擔憂裴玄寂的安全。那人派了重兵將皇宮圍起來,護著他的安危,可什麼訊息也不往回傳,他心中難免發慌、不安。
劉錦望著茶盞,手指下意識摩挲著杯口,突然聽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他趕忙抬眼望去。
只見裴玄寂被隋忠攙扶著行走,左心口處一片血色,宋鋒撐傘跟在一側,項太醫揹著藥箱緊跟其後。
劉錦匆忙出去攙扶,吳玉趕緊撐傘跟上。
“怎麼回事啊?”劉錦聲音融在雨中,帶了一絲顫抖慌張。
“微臣參見……”項太醫話未說完便被劉錦制止,劉錦道:“趕緊給他看看。”
裴玄寂將大半身子壓在他身上,搖搖頭在他耳邊說:“沒事。”
劉錦把裴玄寂扶到內室讓他坐在龍床上,自己則坐在他身側神色緊張地看著太醫用剪刀剪開裴玄寂的上衣,見傷口距心髒尚有些距離後才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