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決堤後,大批良田房屋被淹沒,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不在少數,一時之間全湧入都城東臨,安濟坊也逐漸安置不下他們了。
洛期歸扶起第十五個跪謝他的乞丐,裴玄寂瞥了他一眼:“少爺,您家就算是富可敵國,也禁不住這一陣折騰。”
每次上街,遇到個窮苦人家就要給銀子,成錠成錠的給,倒是有不少人裝窮坑錢,搞得洛期歸活像個冤大頭。
但他表示不在乎,按他的話來說,哪怕他救濟的人裡有一個真窮人,那就值了。
洛期歸嘆了口氣,“實在是不忍。”他轉著摺扇,“話說工部的方案擬出來了沒?我看那水患再不解決,這水就要灌到東臨來了。”
裴玄寂搖搖頭,“這個廢物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好樣的,但凡讓他幹點兒實事,屁用不管。”
“幹脆貶了得了。”洛期歸滿不在乎。
裴玄寂眼睛一眯,看向數十米處分發救濟糧的李甫閣,“那可不行,把他貶了,某人的心腹就要上來了。”
說完他便入了宮,現今禦書房內只有他與劉錦兩人,婢僕皆在殿外守著。裴玄寂端坐著批摺子,而劉錦受他之命站在一側研磨。
劉錦心中憂慮水患問題,思緒早已飄遠,連裴玄寂蘸墨時都未曾抬手,讓那筆尖直直戳在指節上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手便被裴玄寂握住。
裴玄寂看著那如修竹般細長、骨節分明的手上沾著朱紅色的丹砂,更襯得他面板白皙。
劉錦猛地將手抽出。
裴玄寂看著那還有些殘墨的狼毫筆尖,嘴角輕輕勾起,他將劉錦拽了過來,讓其趴在自己腿上,二話不說掀起他的衣服,露出腰部。
“你幹什麼!”
裴玄寂按住他,“別亂動。”然後拿筆蘸了些墨,輕輕在他腰窩上勾畫著。
待筆尖抬起,劉錦腰窩處赫然出現一支卡薩布蘭卡,裴玄寂微微愣神,原本他自己也沒想好畫什麼,但一落筆竟下意識畫了這花,許是自己對此花過於喜愛了吧。
裴玄寂搖搖頭,看著在劉錦面板上綻放的鮮紅的花。
當真好看。
真想讓這花永遠留在他身上。
李德敲敲門:“陛下,大人,貴妃娘娘來了。”
劉錦身體一僵,想要起身卻被裴玄寂按住,他抬頭看向裴玄寂,只見他薄唇微動,似是要說出一個“宣”字。
自己這種樣子,怎可讓別人看見!
來不及反應,手已經捂在裴玄寂嘴上了。
裴玄寂垂眸看著那隻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