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大的惡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呢?
半個月後,裴玄寂親率大軍,征伐北烈,討要天子。
打得北烈後退八百裡,多年不敢來犯。
可笑的是,當他被裴玄寂抱在懷裡時,一度覺得他是可信賴之人。
那人用袖子輕輕為他擦去臉上的血汙,輕聲說著那句“臣來遲了”時,像是一抹光撕裂黑暗,給予了他一絲溫暖。
他多年不曾被人愛護,又歷經半個月的折磨,在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哭了出來,年幼的他像是攥著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摟著青年的脖頸。
劉錦猝然睜眼,愣愣地盯著前方虛無的一點出神。
像是還沒從夢中抽離。
良久,他活動一下手指,起身走了出去。
天剛矇矇亮,縱使眼下烏青一片,卻也不想睡了,他自己穿好裡衣後便喚了宮婢進來伺候。
李甫閣一案最終交到了大理寺少卿任渙手裡,經過幾天徹查,洗脫了其嫌疑。
只不過……
“只是微臣在此案中發現了件有意思的事情。”
劉錦坐在龍椅上,腰部痛感明顯,面上卻無異常,“什麼事。”
任渙道:“定州煙鄺近來有個怪說法,說是岐山裡來了位神仙,月月都要百姓獻上童子童女,以求庇佑。”
“荒唐。”劉錦面色不悅,“既是神仙,又何來獻祭一說?”
裴玄寂眼皮一抬。
定州?
莫非……
與南疆之事有所關聯?
“陛下,是否要派些人手去探探?”任渙躬身請示。
劉錦沉吟片刻,“準了。”
下朝後,裴玄寂對隋忠說:“你親自去趟定州岐山,我懷疑,與南疆那事有關。”
“是。”
裴玄寂正往宮門口走著,迎面碰上了腳步匆匆的張太醫。
張太醫堆著笑臉,匆忙給他行了一禮,接著便與他擦肩而過。
裴玄寂微微側首,“他怎麼了?”
張太醫道:“回大人,李公公只是傳臣前去,並未告知陛下如何。”
“他要是想剜肉,便給我攔下。否則,我唯你是問。”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