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揮了揮手:“先不著急說謝,保持電話開機,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隨時打給你的,另外,你在訕城讀書的時候也可以順道賣一賣房子。”
他從儲物格里面抽出了一沓房屋的宣傳海報,遞給了我。
我無奈地笑了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傢伙竟然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的業績。
但我也只能點頭,況且賣房子能夠給我帶來一筆收入,這樣也能儘快的還清陳若曦的債務,我不想欠她的了。
“坤哥,先送我去一趟我的老家吧…”
阿坤並沒有多問,就在我老家的家門口把我放了下來。
無人修繕的房子漏水,屋裡明顯的傳來一股黴味。
我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鐵鏽味混著黴味撲面而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自己的家了。
父親的安全帽掛在門後,帽簷上的泥點已結成硬塊,像凝固的血。
我的手指觸到帽帶時,突然想起趙鐵柱說父親墜樓前曾抱著他的腿哭。
我猛地縮回手,安全帽摔在地上,在積灰的水泥地面砸出個淺坑。
這是父親用了十年的帽子,內襯裡還留著汗漬形成的鹽霜。
老式掛鐘在牆角滴答作響,我蹲下身,從床底拖出父親的鐵皮箱。
鎖早已鏽死,我用扳手撬開,我被裡面幾張泛黃的照片吸引——那是我十歲生日,父親舉著蛋糕,奶油蹭在安全帽上,笑得像個傻子。
掃床時揚起的灰塵裡,漂浮著幾縷白髮。
我小心翼翼將它們收進鐵盒…
晨色從破窗斜斜切進來,照在父親的舊工裝上。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起來,雨點打在鐵皮屋頂上,漱漱地響。
收拾完所有遺物,天已經全黑。我坐在空蕩蕩的堂屋中間,突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我又去了小滿姐的家,她或許是猜到了我會來這裡,門並沒有鎖,只是掛了把鎖在上面。
推開小滿姐家院門時,晨霧中的艾草香裹著血腥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