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井鑿得不算深,井壁也沒有青苔,趙蓴緩緩下去,沒出差錯。
她直覺井水枯竭與百草不生都有珠子的緣故在,到了井底也不敢直接觸碰它。先把外衣脫了包在手上,然後輕輕拿起,發現沒什麼變化後,才敢用沒包衣服的另一隻手去碰。
珠子溫暖得像是活物,但又極堅硬,握在手心如寶石一般,趙蓴覺得這世間任何一顆寶石都不能與它相比,這樣的澄澈豔麗,光彩奪目。
它在趙蓴手中再次閃爍起來,這次閃爍後,光亮卻漸漸地微弱,直至熄滅,珠子也變得暗淡透明。
她感到其中的力量並未消失,只是蟄伏起來。趙蓴把它往身上一揣,爬回井上,雖然不知道珠子有什麼用處,但收在身邊也總好過白白丟掉。
一來一回,趙蓴估計得快過四更了,她回到屋中,翻身上床去,想的是能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
次日,眾人一大早便被引至殿外。
曹文關見人齊了,拿出張符紙拋向空中,一股白煙從符紙中溢位,不斷膨脹遊走,最後竟然形成一隻煙舟。
他先行上去,然後是王放,眾人見煙舟形似虛無,卻可載物,這才依次上去。
隨曹文關大手一臺,煙舟飄然飛起,疾行而去,眨眼便遁向天際。
不說旁人,便是趙蓴也覺得神奇,她前世乘坐飛機穿上雲霄,但那是鋼鐵巨物,有能源驅動。這煙舟不知是什麼原理,行得極快,身旁雲霧往後飛梭,舟中人卻如履平地,沒感受到半分顛簸。
王放為眾人解惑道:“此乃符修所制的行舟符籙,橫雲世界中常以此物作短途出行,至於遠行,便不太夠了。”
符修,就是製作符籙的人,趙蓴感嘆,修真世界與小世界原來也會有相似之處,像是這樣的分工制就是個例子。
不管是怎樣的世界,組成都是人,凡人是人,修士也是人,人的擅長領域與個中能力不同,自然形成各類階級和分工,相似的社會就産生了。
目的地是重雲覆蓋之處,一個幽深的裂隙從天空洞開,烈風灌出,轟隆作響。
曹文關到時,裂隙下已然搖搖晃晃停了幾只同樣的煙舟,為首的均是與他穿著相似道袍的人,那幾人向他拱手以做招呼,曹文關亦拱手回禮。
“程兄,可到齊了?”
回答他的是個矮胖道人,名為程談:“倒是不曾,苑妹與包兄還未到。”
“只餘他們二人了?那我也算是晚了。”
“哈哈!”程談大笑,“不算不算,咱們只先你盞茶時間不到!為了爭這個頭,某些人不定多早催人起來行路呢。”
這話夠刺耳,有幾人面色“唰“地陰沉下來,回道:“以為誰都如你,只曉得痴睡。”
程談滿不在乎,繼續和曹文關攀談,說話的道人見狀,頓時大怒。欲要發作之時,程談喜道:“苑妹與包兄到了!”
眾人望過去,見兩只煙舟並行而來,左邊是一美婦,柳眉杏眼,容色姝妍,右邊是位高大的男子,身姿挺拔,亦是相貌堂堂。
兩人客氣見禮,為保程談不再生事,曹文關道:“既然人已到齊,事不宜遲,即刻聯系接引長老吧。”
眾人點點頭,皆無異議,曹文關便再拿出符紙,讓其化作流光,馳入裂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