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瘋了。當日恪兒跌落池中,原本有自救的機會,卻被一柄開刃利劍穿心,你不如去問問那所謂的方禦廚,是怎麼藏在池中殺了他的。你夥同劉慕辰勾結北烈,他們卻要置你兒子於死地。”劉錦闔眼,“真是可憐。”
蕭有儀不信他說的話,劉錦反問:“除了他們,還有誰想害太子?”
這話一出,蕭有儀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劉錦額頭燃起滾燙的熱,他腦袋開始昏昏沉沉,卻不敢閉眼,他怕這一閉眼便再也睜不開。
阿木爾進來時便看見蕭有儀拽著劉錦前襟質問,他疾步上前猛地扯開她,用力一巴掌扇過去,冷聲道:“誰讓你進來的?!”
蕭有儀猝不及防被打也未敢吭聲,她迅速遮掩下眼中情緒,恭敬地俯身拾起扔在地上的面具,趁此刻她低聲撂下一句:“待我查清楚再來找你算賬。”說罷步履匆匆向外跑。
阿木爾看向劉錦,他拿出帕子替劉錦擦幹臉上水,近瞧才發現那水裡有粗鹽,不禁低罵:“這個賤人。”
劉錦盯著他,眼中盡是防備。
阿木爾揚聲喚獄卒進來,“拿清水給他擦拭身體,順便換身幹淨衣服。”
見他扇蕭有儀巴掌,再加上獄卒如此聽他的話,劉錦便知眼前人地位頗高,可他不懂這人為何要幫自己。那兩名獄卒已按照阿木爾的吩咐端來清水,正欲拿帕子沾清水想給劉錦擦身。劉錦不知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麼,心中愈發戒備,不自覺微動身體想躲開。
“別乞好不容易把你的命吊住,你可別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阿木爾說,“現在只是想替你清洗傷口重新包紮,醫官就在這兒。”他偏身讓被遮擋住的醫官走進來。
“別乞為何救朕?”劉錦啞著嗓子問。
阿木爾沒回答他的話,只坐在那張審訊桌前等獄卒把他的傷口一一擦拭幹淨,他抬了抬下巴,醫官便上前幫劉錦敷藥包紮,又用竹板把劉錦斷骨處固定好。
“別乞難道不怕策稜看見朕安穩活著,還有人幫朕養傷,去找她的麻煩嗎?”劉錦又問。
這次阿木爾倒是接了話,“臺吉現在已是自顧不暇,沒工夫過來搭理你。”
劉錦沉吟片刻,“朕想與別乞見一面。”
“我會轉達。”阿木爾說完便帶著醫官離去。
陰了幾日的天難得出太陽,深冬難得有烈日高懸,將人烘得渾身暖意。裴玄寂立於窗邊,手裡捏著鑾衛院信鴿送來的訊息,指尖因用力而發白。溫暖的日光傾灑在他身上,卻驅不散心中寒。
劉錦被北烈擄走……
怪不得昨日那母蠱有一瞬異常,他當時便覺不對,可片刻後母蠱又安分下來,輕柔暖意纏繞指尖,他只道是劉錦化險為夷,並無大事。
可他竟然是被北烈擄走了!
裴玄寂轉身疾行去牽馬,即刻奔赴蒙州。
他不敢去想,劉錦在策稜手中會經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