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寂道:“據我所知,裴相心儀陛下,只是不知陛下如何。”
“陛下更愛裴相,只是他別扭不願說!”一女子聽到他們的話,趕緊走近解釋。
劉錦內心雖萬分尷尬,但還是努力維持著面上沉靜,終於在聽到女子的話時忍無可忍地走到另一側攤位,抓了把胡椒付錢。
“小說而已。”裴玄寂揭過此事,他看著劉錦背影,心想小崽子臉皮太薄,真是不能逗狠了。
這女學新建一月有餘,已稍有雛形,聽聞有人捐紙,夫子親自出門迎接。
“夫子。”劉錦微微低頭表示恭敬。
夫子笑得慈眉善目,看著楮皮紙上放著的那張銀票,兩手交疊拇指垂直往前一推,彎腰說:“真是多謝兩位貴人了!”
劉錦微微欠身以作回禮,“既已送到我們便不多叨擾了,望女學人才輩出。”說完他們便轉身離開,女學內有很多未成年的女子,他們這些外男不便入內。
在走到女學東邊小巷時,忽聞一陣吵鬧聲,他們往裡一瞧,便見到巷內圍了一群人,看裝束都是女學子弟。
為首者把左腳搭在木箱上,抱臂俯視道:“說你啞巴還不樂意?開學一個月了你那張破嘴裡沒蹦出一個字,你不是啞巴是什麼?”
身旁濃眉女孩上前一步用食指指著蹲在牆角的瘦弱女孩,惡狠狠道:“你再看?!還沒挨夠打是吧?!”
“跟她廢什麼話。”另一側細眉女孩彎腰一巴掌甩過去,接著悠然晃著手腕起身,“這種人只有打了才乖,不是橫嗎?你再給我們橫一個啊。”
裴玄寂眼底戾氣浮漫,再不複懶散笑意,他快步走進小巷推開圍著的那群施暴者,蹲下身問那個瘦弱女孩:“還好嗎?”
瘦弱女孩用被打腫的眼睛看向他,破皮的嘴唇顫了顫。
劉錦也跟進來,怒斥那些施暴者:“讓你們學知識不是為了讓你們在這兒欺負人的!”
為首者翻了個白眼,抖著腿上下打量他,“關你屁事?我們自己的矛盾輪不到別人插手。”
“什麼矛盾都不應該把人打成這樣。”蘇鶴看了眼蹲在牆角的女孩心裡十分心疼,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也破皮流血,像極了自己阿姊去世時的樣子。
細眉女孩方才被裴玄寂推倒在地,此時緊皺著眉起身環顧四周,發現都是些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心裡知曉打起來定沒自己好果子吃,只得換個法子。她說:“這啞巴偷我們的錢!偷了好多呢!我們教訓一下怎麼了?!”
被稱為“啞巴”的女孩瘋狂搖頭,發出嗚嗚的聲音。
“來,先起來。”裴玄寂扶著她站起,這才發現她的鞋子不知被誰搶走了,此時正赤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腳踝也腫著。
他的臉色沉得可怖,回身盯著那五個施暴者,陰鷙的目光浸透了刺骨寒意,盯得她們五個腿肚子打顫。
“如果她是啞巴,那你們說什麼都不可信。”
到底是幾個黃毛丫頭,經不住被裴玄寂這樣看。
為首者覺得丟了面子,強撐著開口:“我們之間的事,用不著你們這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