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瞧那傷口已然豁開血肉外翻心中又是一緊,下意識握住裴玄寂的右手。裴玄寂指尖微動,並未拒絕。
劉錦覺得他這也算是為自己而傷,心中很是愧疚,“抱歉,這次因為朕……從前沒見你受過這樣重的傷。”
裴玄寂輕笑一聲,直言入仕之前受的傷可不比現在輕。
項太醫幾番操作,終於把那長槍殘餘拔了出來,霎時血流不止。裴玄寂擰著眉,一聲不吭。
劉錦突然傾身吻了過去,裴玄寂頓時僵在原地,心中那根弦轟然斷裂,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接著垂眼看著劉錦輕顫的睫毛,感受著唇上柔軟,耳朵逐漸爬上血色。
他從未與人接過吻,眼前這是頭一遭,以往找些小倌兒洩欲時也總是嫌口水交融惡心,所以一概拒絕他們的索吻。
如今面對眼前人的親吻,他竟沒有排斥,反而心底還有一絲雀躍暗喜。
項太醫倒藥的手一抖。
沒人告訴他還有這一出呢。
他低垂著眼迅速拿繃帶給裴玄寂纏好,趕緊隨眾人退了出去。
“抱歉……還有,多謝。”劉錦微微退開,說道。
裴玄寂看著他眼中若有若無的水光,眸色深沉複雜,他抬手扣住劉錦的後頸反吻回去,逐漸加深加重。
叛亂被平息後東臨城內一切如舊,街上人頭攢動,熱鬧喧嘩。
時隔多日,洛昭終於推開兒子房門放他出來,他見洛期歸仍趴在床上索性坐在他身側,洛昭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開口。
“現在捨得放我出去了?怎麼,仗打完了?”洛期歸趴在枕頭上,閉著眼懶洋洋問。
洛昭“嗯”了聲,他搓搓手,接著說:“你為何不早點告訴爹高將軍是女子啊?”
“什麼?!”洛期歸猝然睜眼,迅速支起身子,傷口撕裂疼得他呲牙咧嘴,“你說什麼?!高醒是女的?!誰告訴你的?!”
洛昭別開眼,並未回答。
而洛期歸似乎被喜悅沖昏了頭,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下娶她可名正言順了,爹孃可再也沒有理由阻撓,又說聘禮該下多少,什麼時候該去合八字定吉時。
洛昭幾欲開口又咽了回去。
“她死了。”楚黎走進來,此話一出宛若一盆冷水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