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揮到一半便被馬平攔下,馬平狠狠瞪了他一眼,並警告道:“小蘭是銅鎖寨未來的壓寨夫人。”
方豹悻悻放手,忍氣吞聲地“哦”了聲。
喬蘭翻了個白眼,對馬平說:“再胡說八道就把你的嘴撕爛。”說完複又看向林綰,這一鬧,她的火氣都消淨了,索性收起彎刀,吩咐人把林綰綁起來,自己拽著繩子將她帶回了房間。
進屋後,喬蘭將彎刀擱在桌上,冷眼瞧她,道:“怎麼捨得拋下榮華富貴來送死。”
林綰被束縛住了手腳,臉上沒有絲毫不快,她用肩膀輕輕柔柔把門關好,這才回答:“那年我與阿野假意訣別,入宮侍奉,太後本應允放阿野一條生路,未成想她出爾反爾,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害死了阿野,若你想殺我洩憤也是應該的,我不會反抗。”
“你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才拋棄我哥的?”
“自然不是。”林綰難得皺起了眉,“我們曾經也一起生活過,對彼此的品性應當有所瞭解,小蘭你不該這麼想我。”
喬蘭不言,仔細想想當年一事的確有太多蹊蹺之處,比如林綰離開後,喬野沒有絲毫難過,依然品詩作畫樂的自在。他哥深愛林綰,按理說在其離開後不應如此。
難道……真如林綰所言?
“那你為何現在出宮?”喬蘭問。
林綰看著她的眼眸,“那年阿野身死,緊接著你也沒了訊息,太後盯得緊,我只能暗中探查你的行蹤。這麼多年你都杳無音訊,我也不知你過得好與否,前不久剛剛得到訊息,我便假死出宮來尋你了。”
“找我幹嘛。”喬蘭冷哼一聲。
“我與阿野雖未有夫妻之名,亦無夫妻之實,但我心裡早已把他當作夫君,你是他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擔心你的安危,自然要護著你。”
喬蘭撇撇嘴,拿起彎刀把繩索砍斷,解了她身上的束縛,“刺脊山被官兵包圍,你能越過他們上山,不會是來替他們勸降的吧。”
林綰沒有欺瞞,坦然的點點頭,“聖上愛民如子,你們何苦要當土匪為禍一方呢?”
“我們銅鎖寨幹的是劫富濟貧的活兒,山上兄弟個個都是義匪。都是朝廷不分青紅皂白!”喬蘭將繩索摔到地上,“那小皇帝就是個無能傀儡,愛民如子又有何用?朝政大事不還是讓裴玄寂那廝把持著,權臣誤國。這樣的朝廷,我才不降。”
說完她將手套摘下,倒了杯水遞與林綰,林綰垂眸瞧見了她手腕上的淤青,抬手一指,秀眉微蹙“怎麼回事?”
喬蘭順著她的食指看過去,不甚在意地甩甩手,“扭了下,無事。”
林綰拿出隨身帶著的藥膏,用手指剜出一塊抹在喬蘭腕上,接著細細抹開,聲音裡帶著絲心疼:“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野慣了,對自己不上心。”
喬蘭感受著腕上的冰涼,一絲暖意湧上心頭,旋即隨口開起玩笑,一如往昔:“所以我爹孃起錯了名啊,我該叫喬野。”
林綰唇角微揚,“那你哥呢?”
“他叫喬蘭,不是有那麼個詞嘛,紙蘭老鼠。”
林綰笑彎了眼,糾正道:“是芝蘭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