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甘心一輩子只做個提線木偶。
更何況,他是聽山呼萬歲的九五至尊,是受萬民跪伏的真龍天子。
絕不是安分聽話的傀儡。
半月後,高醒與京師回到東臨。高醒不顧休息便上書陳表己罪,說因為自己能力不足導致大批將士死於蠱毒,心裡愧疚萬分,求陛下重責。
劉錦則言收複南蠻乃大功,功過相抵,無賞無罰。
自葉昭儀有孕後,她便成為眾矢之的的,為保其平安生子,劉錦安排蕭貴妃負責她孕期一切事宜,也暗中敲打了魏皇後,讓她護好葉昭儀及其腹中子。
這個任務落在蕭貴妃手裡,她也不敢輕易做些什麼,只是徹夜難眠。
原本劉錦膝下僅有劉恪一子,自己又有專房之寵,自然高枕無憂,可如今劉錦一步也不願踏進延禧宮,倘若葉昭儀此次誕下皇子,那劉恪的太子之位便不穩了。
她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自己母家已經敗落,現下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這個兒子。
至於劉錦,她已經想明白了。所謂的帝王恩寵只是一時的,只有握在手裡的權力才是永久的。
從今往後,她絕不會再做一個依附於帝王的嬪妃。
但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葉昭儀的孩子絕不能降生於世。
這日,眾嬪妃向皇後請安散去後,蕭貴妃落下半步,與淳充儀同行。
“妹妹今兒個嘴倒是甜,把皇後哄得快找不著北了。”
淳充儀面露尷尬,“姐姐說笑了。”
蕭貴妃輕哼一聲,乘上步輦走了。
青嵐跟在步輦旁,有些憤慨,“這淳充儀真真是個見風使舵的,今日這般奉承皇後,全然忘了從前娘娘的提攜!”
蕭貴妃瞧著手上丹蔻,“這樣的人,離了心也好,會咬人的畜生可留不得。”
青嵐微微一笑,瞭然道:“奴婢謹記。”
這淳充儀曾經也有孕過,只不過臨盆時不僅難産還生下個死胎,因悲痛過度傷了根本,再難受孕。
劉錦見她走不出喪子之痛,便破例允她在宮中養狗,以排解心中悲傷苦悶。
萬壽節在忙碌中轉瞬即至,這是個數一數二的大節,無論是亭臺樓閣,抑或水榭長廊,目光所及之處皆掛滿了紅綢宮燈,禦路灑掃得一塵不染。
連地位低下的宦官宮婢在這日也可以穿上自己喜愛的衣服,裝扮得俏麗出彩。
夜幕降臨,宮內卻還是燈火通明,一如白晝。在禮官的引導下,裴玄寂與幾位尚書以及在京將軍落座於殿中左側,其他官員坐於殿外,宮妃坐在殿內右側薄紗後。
絲竹之音漸起,大臣們在低聲交談中等待宴會的開始。
裴玄寂面無表情地坐在群臣首位,心裡不知在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