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紅色擴散了幾分。
“當真奇怪。”劉錦低聲呢喃。
“主人,下面很奇怪。”四個侍衛回來後一起抱拳,最左邊的那人說道。
“說說看。”裴玄寂淡淡開口,繼續轉著扳指。
“山北陡峭,岐山坍塌後山體本應直接掉落至山腳,但峭壁上卻有個地方堆滿了碎石。”
裴玄寂掀起眼皮,“挖開。”
“是。”
天邊那輪紅日慢慢西墜,漸漸迫近地平線,霞光自地平線處暈染開來,落日熔金,暮雲合璧[注]。
他看著眼前之景,思緒不由地飄遠。
差不多是在五年前,慶安八年,徐太後下臺不到一年,也是這麼個黃昏。
那天小崽子約他見面,他到那兒時劉錦正站在廊下,身後不知藏著什麼。
他走過去跪下如矩行禮:“參見陛下。”
劉錦伸出一隻手扶起他,見到他如約至此,聲音裡有掩不住的歡喜:“裴卿不必多禮。”
“不知陛下找臣所為何事?”
劉錦臉色微紅,眼神有些慌亂,他輕咳了聲,強裝鎮定,不自然地將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
那人手裡拿著一支卡薩布蘭卡。
“聽聞裴卿素來喜愛此花,朕閑來無事種了株,今日開花,贈予愛卿可好?”
“多謝陛下。”
兩人閑談許久,劉錦突然開口:“明日是朕的加冠禮,朕已成年,合該親政。”
他的唇角勾起。
這是要他放權?
劉錦又道:“這些年來,辛苦愛卿匡扶社稷,明日之後,愛卿便可卸下擔子,不必殫精竭慮。”
“陛下是想……罷臣的官?”
“自然不是!朕只是想……”
“陛下可別忘了,鑾衛院與虎符,都在臣手裡。”
劉錦表情僵住,似是沒預料到這種情形,“你什麼意思?”
“臣,可沒說過要放權。”他一字一句道。
說完將花舉到劉錦面前,然後鬆手,讓其跌落在地,接著起身踩著花瓣,向劉錦身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