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這場忘憂谷的風波結束後，參與其中的無上大教必然灰頭土臉，會被敵對的勢力藉此譏諷嘲笑。
擺渡人一言不發，很多事情他都清楚。
所以，即便李講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的奸笑，他也猜得出這是為什麼。
只是，地府才一百餘年沒有連通此界而已……風氣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擺渡人默默地划槳。
他當然知道整件事情，其實與李講沒什麼關係。
但他還是覺得，李講的表現有些異常。
畢竟來接李講的時候，他是看到了一部分天之驕子的臉色的，部分人那張臉，陰沉得彷彿都要下雨了。
血神猿族，天魔教，玉京山，嬋宮……
那麼多龐然大物，隨便一個動怒，怕就能夠將你碾壓成灰了吧，怎麼笑出來的？
擺渡人心中雖然思緒萬千，不過口頭上卻一個字也沒多說。
“等等！”
李講想起一事，忙不迭地制止擺渡人，“大人，我這要是去了上界，如何回家？”
“你吹響冥哨，我自然會出現接引你歸去。”
“就這樣嗎？”
李講一怔，忍不住說：“那如果我一直不吹，豈不是可以一直留在上界了？”
氛圍突然有些微妙，彷彿李講說了一句很可笑的話。
透過斗笠，李講隱約可以察覺，擺渡人聽到自己這句話後，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若是想一直待在上界，自然可以不吹。”擺渡人說。
李講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在暗罵，這傢伙絕對有話藏著掖著，沒有說！
不過，李講並沒有將心神全部集中在此，而是想起了蘭聖。
在這一刻，他心中莫名有種直覺。
蘭聖曾經應該也搭上了這麼一艘小船，去往了傳說中的上界。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洞悉了眾聖自戕的真相？
李講體內有寒意流轉而過，他看了一眼身後。
那瞎眼青年越來越遠，身邊沒人之後，終於不哭了，如同一座雕塑般又沉寂下來。
“那是你們人族的修士。”
擺渡人冷冷地說：“他在我們地府賴著不走，土伯大人都拿他頭疼，你如果能將他帶走，我們重重有賞。”
人族的修士……土伯……
李講睜大了眼睛，感到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