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下,喻夜生兜裡一個東西掉了出來,淩獵眼尖,看清那東西時精神猛然一繃。
是符!
但看不清細節,無法判斷這符和季沉蛟的相似,還是和羅蔓釵的相似。
喻夜生高聲罵著,正要彎腰去撿,房門倏然開啟,喻勤站在門口。喻夜生當即一僵。
淩獵的視線從符轉移到喻勤臉上,此時,他們的視線是交彙的。這靜止的一瞬後,喻夜生飛快將符撿起,放回兜中,眼神不善地看向喻勤。
“淩警官也來了。”喻勤客套地說。
“真巧。”淩獵道:“我打攪你們了嗎?我找個地方等一等。”
喻夜生卻揶揄道:“你不是找我爸查案,怎麼,還興讓警察等?”
他這句話對著淩獵說,諷刺的卻是淩獵和喻勤兩個人。喻勤嘆了口氣,“進來吧小戈。”
小戈,故作親暱的稱呼。淩獵回憶起在喻家生活的那些年,他是喻戈,一個鋒芒畢露的名字,藏著對孩子真摯的祝福,可惜,他不是那個孩子,他也得不到任何祝福。
聽見外面的動靜,喻潛明發出斷斷續續的嘆吟。
淩獵、喻勤、喻夜生一同進去。喻勤在離病床有些遠的沙發上坐下,表示給淩獵和喻潛明留出交流的空間,喻夜生對喻勤很是防備,連忙到床頭檢視喻潛明的各項指標和輸液管。
淩獵站在窗邊,“喻董,我又來叨擾了。”
喻潛明狀態還不錯,對淩獵的造訪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有什麼事,你就問吧。”
淩獵背對喻勤,但感受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喻勤天天來看喻潛明的目的確實是為了等他,看他要對喻潛明說什麼。
淩獵道:“喻董,我還是為榕美而來,在調查孫鏡案的過程中,我們發現榕美的格局似乎借鑒了太平洋小島上的血腥巫術。這點你知不知情?”
喻潛明臉上的褶子擋住了他的表情,倒是喻夜生沉不住氣,喝道:“你是不是有病?”
淩獵說:“警方已經掌握相關證據,火災一事也將重新調查,不久各位就會收到配合調查的通知,我今天來,是以私人身份提醒你們。”
喻夜生僵住,“配合調查?”
淩獵回身看了喻勤一眼,“前陣子我和喻總已經溝透過,是吧喻總。”
喻勤不置可否。
喻潛明看向喻勤,眼神有種旁人難以看懂的複雜。須臾,他收回視線,和淩獵對視,“榕美你們盡可能去查,包括那場火災,我們確實是逐利的商人,幾乎沒有耗費多少成本就拿下了那塊地,但是這對喻氏集團、對朝夏縣雙方,都是互惠互利的事。你們重新調查也好,正好還我們一個公道。”
喻潛明說得很慢,比喻勤更加滴水不漏,“至於什麼太平洋小島,那是無稽之談。就算圖紙一模一樣,那就能說明喻氏集團有罪嗎?喻氏集團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靠的不是傷天害理。”
病房沉默下來,淩獵看著那雙蒼老中仍舊閃爍著精明的眼睛,片刻,起身道:“有你這個表態,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希望喻氏集團與犯罪有牽連。”
淩獵從病房離開時,喻夜生因為不想和喻勤同處一室,執意要送他。經過長長的走廊後,淩獵說:“你剛才掉在地上的是什麼?我看著像桃花符,女孩兒送的?”
“啥桃花符?那是我爸的平安符。”喻夜生說著拿出來,神秘兮兮地說:“喏,跟高人求來的。”
這回淩獵看清楚了,上面的紋路和羅蔓釵的相反,和季沉蛟的相似,是擋災符,和羅蔓釵的合起來就育蜥是一對。
淩獵心跳微微加快,面上卻不動聲色,“既然是給喻董的平安符,為什麼放在你身上?”
“這你就不懂了吧?”喻夜生對嘲諷淩獵十分熱衷,“高人說,這符由最親近的子女攜帶,飽含子女的不捨和挽留,才能最大限度祈福。”
淩獵心想: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