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走地沉穩,步伐邁動的弧度頻次始終標準端正,絲毫沒有給祖國與基地蒙羞。
這是一個心志無比堅韌的軍人。
江生瞅了瞅霍東臨那張冷峻的臉,不禁肅然起敬。
上了船,江生解開岸邊綁著的繩子,用船槳抵著岸邊用力一堆,小漁船順利離開岸邊。
“阿爹你要去哪?”祠堂後面追出來一道身影,是那個給霍東臨喂米湯的女娃。
看見女兒,江生眉眼愈發溫和,“阿爹送解放軍叔叔上縣城醫院,下午就能回,讓你阿孃別擔心。等回家來,我想辦法給你帶塊茉莉花味的香皂。”
一句話果然哄的女娃眉開眼笑,咧著小虎牙朝他們揮揮手手,“那阿爹你路上要小心些,今天是除夕,早點回來吃團圓飯。”
“解放軍叔叔再見……”
霍東臨心神微動,“您女兒也喜歡用茉莉花味的香皂?好巧,我妻子寧寧也是。”
江生划著船槳,也許是因為兩人有了共同點,再次望過來的目光帶著點親近,“是啊,咱們可真有緣分!我這輩子就那麼一個女兒,就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給她摘下來。你妻子叫哪個寧?安寧的寧嗎?”
“沒錯。”
“那她父母肯定特別愛她,希望她一輩子都安安寧寧的。”
一群雀鳥忽然從樹梢上飛起,掠過船帆飛向一望無際的天空。
“可惜我岳父岳母在十年前抗洪救災時雙雙犧牲了,我岳父跟您一樣,也是八級技工。
據寧寧說,我女兒夏夏應該是繼承她姥爺的天分,對電子器械特別感興趣。
還有我大兒子滿滿,那小子青出於藍,才四歲就能智鬥人販子呢……”
不知為何,也許是劫後餘生,也許是此刻氣氛特別鬆弛,興許是……跟前那雙跟妻子一般無限包容的眼神,霍東臨莫名有種傾訴欲。
這輩子除了彙報任務外,他私底下就沒有說過這麼多話。
江生是一個非常好的傾聽者,偶爾插上一兩句育兒經,一路相談甚歡。
霍東臨也趁機套出江生的全部生平。
大概是九年前江生跟隨下鄉隊伍來到紅旗公社,從此便在小灣村紮了根,娶妻生子。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