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撇嘴道:“你不也有月樓,怎麼坐這裡不走?”陳珀笑道:“若我也走了,你還不得罵人。”
唐韻篩了酒,遞給陳珀道:“我個賣布娘,卑若微塵,哪有罵人的膽,只有被罵的份兒。”
陳珀吃酒,看著她只笑。
唐韻道:“笑甚,牙花子露出來了。”
陳珀道:“怎地,我笑也不成?”
唐韻把盞裡酒吃了,見他去挾魚,阻止道:“我約了月樓吃酒,魚你勿挑動,免得難看相,你吃兩粽子罷,喝杯雄黃酒,應個景便好。”
陳珀道:“爺走了,便不當我是個人。”站起道:“我尋蕭乾他們吃酒去。”唐韻也不留,索性把菜收了,留待月樓來吃。
蕭雲彰進房更衣,洗過手臉,坐到桌前吃茶,抬眼見林嬋在看書,他想,樓上看山,城頭看雪,花前看月,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意境,賞心悅目,是而問道:“城中游得可盡興?”
林嬋點頭,抿嘴不言語。
他又問:“今是端午節,可吃粽子、飲雄黃酒了?”
林嬋想,嗬喲,這位大爺,還記得今是端午節,還曉得回來。她嗯了一聲,蕭雲彰想,這官家女,還在為午時事生氣,對我愛搭不理。
蕭乾進來道:“王大人命管事送來兩桶山茶油,帖裡答謝,和爺午後相談甚歡,感念贈玉魚之情。”
蕭雲彰道:“收了吧!”蕭乾應承去了。
蕭雲彰道:“我才回來,唐掌櫃在鋪裡,備下粽子、雄黃酒、鹹鴨蛋、清蒸魚,燒鱔塊,請我吃酒慶端午。你是我的妻,出身官家,應更知禮數才對!”
林嬋道:“九叔既在唐掌櫃那吃了,又何必怪責我。”
蕭雲彰想,她怪會氣他。忽覺心口疼,冷汗直冒,不由皺眉,伸手按撫,林嬋雖嘴硬,卻拿眼悄睃他,見他這般,唬一跳,書一丟問:“你怎麼了?”
蕭雲彰道:“我心口疼,櫃裡有丹參丸,幫我拿一顆來。”
林嬋忙去拿了,蕭雲彰接過,仰頭吞嚥下。林嬋搬繡凳坐他面前,把手掌搓熱,伸進他衣襟內,按在心口處,忽輕忽重地摩挲。
蕭雲彰問:“月樓、小眉呢?”林嬋不答,反問道:“你怎會有心口疼的病症?”
蕭雲彰沉默半晌,才說道:“當年親目父兄刑臺問斬,一時承受不了。”
林嬋問:“發作可有規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