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僥倖心理的,也總是隻願意相信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樣。卻不知道,正是這種把腦袋埋起來當看不到的心態,造就了一個又一個悲劇。
週而復始,華人終究成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殺一次的肥羊。
善財難捨也罷,不願相信也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人先自助,而後人助之。了塵倒是願意幫華人一把,擺脫幾百年間一次次被輪迴收割的命運。
但若是此地的華人到了刀子砍到了腦袋上的時候,還不知道反抗的話,了塵與能如何,了塵總不能越擼代庖地親自提刀子上吧!自己若是立不起來,了塵再花心思也無用。
況且了塵以三里為界,已經足夠收留所有的華人了。
到時候一邊天堂,一邊地獄,就足夠告訴所有華人,什麼叫夷狄禽獸,不可親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隨後的幾天裡,城中的氣氛果然開始緊張了起來,空氣中滿是異樣的氣氛。不安的氣氛正在城市的上空醞釀,很多嗅覺敏銳的華人紛紛開始了有意無意地防備土人。
但這種有意無意的戒備,又似乎從另外一個方面刺激了土人對華人的不滿,各種各樣的小衝突開始頻繁發生,再加上土人領袖的默許,阿匍的鼓動一陣風暴轉眼間便要形成了。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不少預感到風雨欲來的華人紛紛將自己的生意關門歇業,全家老小不是開始尋求離開就是開始鄰里互保。還有一些大家族跟普通華人在那幾位華人富商的勸說下,搬到了玄光觀的附近暫住。
“師公,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可為什麼那麼多華人明知道危險,也要守在家裡啊?”朱載墲可是全程觀看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但發現很大一部分華人似乎並沒有將自家師公的話放在心上。按道理來說,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可那些華人的行為實在太過有違常理了。
“這就是人心人性。世人皆懷僥倖之心,偏偏自身又善財難捨。你今生註定了富貴榮華,自然不知道,何為生活不易!你若願意,明日起可以去勸勸那些尚留在家中的華人,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他們為何如此了。”了塵笑了笑答道。
不是那些華人不怕死,而是捨不得他們的家的。幾十載辛辛苦苦,如今分明大亂還沒臨頭,一切還只在流言跟猜測之中,怎麼可能不讓那些華人懷上了僥倖之心。
後世死難的那些南京居民不也一樣麼?後世那些眼見就要潰堤,還死守著自己的家園,跟武警躲貓貓的居民不也是如此麼?
總以為災難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抱著僥倖之心留在了城內。等到事情無可挽回的時候,再跑也不可能了。
“為君者,最重要是識得人心,知百姓之心,知群臣之心。為君之道,就是一個能善察人心的過程。只要懂得了這個,你以後自然就不會被身邊的人,或者群臣們欺騙了”了塵囑咐道。
朱載墲剛剛退下去,虛平子又來了。
“師尊!馬家的人又來了,就跪在了大門之外。說他們知道錯了,想請師尊饒過他們,不然他們就跪死在道觀門口。現在哪裡有聚集了一大幫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影響太壞了”虛平子打了個稽首道。
了塵聽完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哦,既然如此,就說我們原諒他家了,讓他們回去吧!”
馬家為何而來,豈能瞞得過了塵?若真是悔改,又豈能如此作為?說是請求原諒,卻跟威脅差不多。無非就是馬大老爺實在不行了。都這麼多天了,馬大老爺的手指頭估計早就壞死了,若是早點切掉就好。可看現在的樣子,馬大老爺還是捨不得自己身上的那些瑣碎零部件啊!
“師尊,其實。。”虛平子有點為難地道。
“沒有其實,祖師有云: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有時候,寬恕之心必要,但有時候卻作不得婦人之仁。你是一觀之主,為師也不可能長留此地。馬家是否真心悔改,大家心知肚明。有時候,除惡務盡也是不得已之法。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莫太讓人覺得軟弱可欺啊!”了塵搖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