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
夜晚的冬玲山脈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座尖聳匍匐的巨獸,強大、原始、荒蕪。
鐸嬌和徐天裘走在山間路上,山風依舊有些冷。
這種冷對於徐天裘來說猶如夏日的涼風,還頗為爽人,只是對於鐸嬌這種修煉巫法的人來說,由於常年的沾染著巫法中的元素,這使得她們的身體會相對較弱,但感應力也會成倍上升,所以,這樣寒冷的氣候就顯得扎骨。
又一陣風吹了過來,鐸嬌縮了縮肩,將衣領子裹了裹。
“漢朝雖然不錯,可這塞外風光也是極好……”徐天裘當下脫下了身上的貂裘,轉身給鐸嬌披在了身上。
鐸嬌本能的抗拒了一下,不過又淡然一笑,感覺暖和了許多,抬眼對徐天裘報以微笑。
徐天裘悠然灑脫,故作鎮定的指了指遠方。
“真是個好地方,風景很美,卻比不上殿下的姿容。”
說者有心,徐天裘嘴甜抹蜜,他不相信憑藉自己的本事、氣度,會掠不到這個少女的芳心。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留在滇國的時間極為有限,要在有限的時間裡達成自己的目的,也非常不容易。
再說,徐天裘很明白,眼前這花容月貌的鐸嬌,自小養尊處優,心高氣傲自不必說,只怕沒有非常手段,是萬萬不能投懷送抱的。所以,此刻的徐天裘微微皺眉,若猜不透他的心思,定然不知道他正在思忖如何得手之計。
鐸嬌走在前面,她雖不知徐天裘邀約自己出來散步,到底為何,但自從在雍元城中,見識過了漢朝這兩位使者後,便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至於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她卻一時無法確認。因此,走在這猶如山脊般的堤埂上,鐸嬌輕捏指尖上的那枚戒指,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謹慎。
“殿下,我們回去吧,這冬嶺山山高風冷,還是帳篷裡暖和。”
徐天裘溫柔一笑,他似乎感覺到再這麼走下去,無異於浪費有限的時間。
鐸嬌應了一聲算是回應,兩人並肩朝下方的部落帳篷方向走了去。
……
外面廣場上,依舊歌舞昇平,好客的族人們對使者隨從們也勸起酒來,人們臉上都泛起紅暈,醉意非淺。
奈何徐天裘的執意邀請,鐸嬌只得隨他進入了帳篷,徐天裘嫻熟優雅地燃起了小爐灶,切上幾片姜,燒起了一壺酒來。
“飲酒驅寒,最好不過!來,我敬你一杯!”
酒燒好的時候,徐天裘也給鐸嬌倒上了一碗。
“我自幼不勝酒力……抱歉了!”
鐸嬌端起酒杯神色有些猶豫,又放了下去。
徐天裘笑了笑,尷尬的給爐灶里加了柴火,帳篷裡溫度升高後才覺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