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允和費禕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說是至交。費禕能得到諸葛亮的賞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因為得到了董允的幫助。不過,自從費禕和魏霸走得近了之後,他們之間的來往就非常少了。
今天,董允攔住了費禕。他的臉皮抽了抽,像是笑,又像是哭。
“文偉,今天又對陛下說了些什麼?”
費禕笑了:“休昭,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何必拐彎抹角的。我對陛下說了些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又何必專程來問我?”
董允的臉再次抽了抽,轉身相邀。費禕也不推辭,跟著董允來到了他的官廨。董允讓人上茶,隨即關上了門,向費禕深施一禮:“文偉,救我!”
費禕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目光穿過茶霧,瞟了董允一眼:“怎麼,這件事,你也有份?”
“我能不知道嗎?”董允都快哭出來了。
“那你究竟知道多少?”
董允愣了一下,沒太明白。費禕又問了一句:“你知道多少,比如詔書的內容,比如刺客的來處……”
“我哪能知道那麼多。”董允叫了起來,臉都有些白了。“我只知道丞相要對付魏……不,晉王,究竟是什麼手段,我不太清楚。後來才知道,劉鈺那小子也在裡面,我還以為是劉鈺要下手呢。劉琰死後,劉鈺遍訪名師,苦練武技,據說下了些本錢,身手不錯。”
費禕不動聲色的聽著,聽完董允的講述,他知道董允其實知道的很有限。想想也很正常,這麼機密的事,怎麼可能誰都知道。
“那你估計,誰會對這件事比較瞭解?”
“姜維!”董允不假思索的說道,神色有些猙獰,片刻之後,他又說道:“諸葛恪應該也是知道的。”
“為什麼?”費禕佯裝不解的問了一句。
“那還用問?”董允的怒火被挑了起來:“文偉,我想你也清楚,姜維這豎子,不知道有什麼好的,偏偏丞相把他當心腹。當初剛剛歸順,就封了侯。如果說這是安撫涼州人,那也就罷了,可是憑什麼讓他統領虎步營?虎步營可是天子禁軍啊,我都沒機會……”
董允一說,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不僅是多年前的至交,更是如今能夠救他一命的唯一機會,他哪裡還敢瞞著藏著。當下把自己的猜測一一說來。
費禕聽了,暗自慨嘆。丞相啊,這些事,你知道嗎?你身邊的人都在互相猜忌,你又怎麼可能戰勝魏霸。魏霸身邊的人也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可是魏霸能及時處理,絕不會造成這麼大的矛盾。董允對姜維的怨恨,可不亞於對魏霸的怨恨啊。
你重用姜維和諸葛恪,傷了多少人的心啊。
等董允說得口乾舌燥,捧起茶杯喝茶,費禕給他續了一杯茶,又拍拍他的肩膀:“休昭,我沒看出來你有性命之憂啊。就這麼點事?當然了,你和丞相走得近,要說一點牽連也沒有,恐怕也不太可能。可是就我看來,你這點事,應該不嚴重。充其量,也就是暫時貶職而已。”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