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知道丞相對你的器重了吧?”費禕有些羨慕的說道:“諸葛喬迎娶馬家的姑娘,聘禮連這百分之一都不到。”
魏霸半晌沒說話。
“如何?你要是沒意見,我就回復丞相,儘快操辦此事了。”
魏霸搖搖頭:“費君,丞相和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件事,我還要再請示一下父母。這婚姻大事,當然要父母之命,你說是吧?”
費禕哈哈一笑,點頭稱是。
送走了費禕,魏霸立刻回到房裡,把這件事告訴了夏侯徽。夏侯徽聽了一愣,隨即又重新拿起了針線,一針針的繡著。魏霸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翕動的睫毛。夏侯徽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手一抖,刺破了指尖。她使氣的放下了繡框,捏著指尖,幽幽的一聲嘆息。
“夫君,別的事,你都可以問我,唯獨這件事,你不應該來問我。”
魏霸故意眨眨眼睛,強忍著笑:“為何?”
“你不用問都知道,我肯定不會贊成的。不過,無論我有多麼正確的理由,別人都會認為我是為了自己著想,故意破壞你的好事。”
“你還沒說,怎麼就會認為別人會誤解呢?”
“你真想聽嗎?”夏侯徽偏過頭,恨恨的看著魏霸。魏霸點點頭,伸手拉過夏侯徽的手指,含在嘴裡。夏侯徽一驚,連忙縮手,卻被魏霸拉住不放。
“你放手!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看見。”
“大白天的怎麼了?”魏霸一臉茫然:“我只是幫你吸吸指頭,又不是白晝宣淫。”
“你還說。”夏侯徽紅了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所謂的白晝宣淫就是那事兒?”
“我以為就是啊。”魏霸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道。其實他也知道,這個時代所謂的禮已經有些苛刻了,夫妻之間的親密舉止,都可以劃入淫的範疇。所謂淫,就是過份的意思。
夏侯徽羞得滿臉通紅,卻又擰不過魏霸,只好心虛的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動靜,可惜夏日炎炎,就連下人們都找地方乘涼去了,屋裡除了她急促的呼吸聲,只有慌亂的心跳聲。
夏侯徽無奈,只得斜睨著魏霸道:“你真想聽我的意見?”
“當然。”魏霸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其實說老實話,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想不出哪兒不對勁,所以只好來請你幫我參謀參謀。”
“夫君是當局者迷。”夏侯徽抽回手,握在手心裡,淡淡的說道:“這項婚事一成,丞相對你的大恩可謂是天下人皆知,你以後再有什麼違抗,那就是忘恩負義。”
魏霸點點頭,這個問題他能想得到。
“第二,對於丞相和一幫老臣來說,魏國是國賊,可是對於為數甚多的後輩來說,吳國是世仇。你若是成了孫權的女婿,以後他們還能和你一條心嗎?沒有他們支援你,這次丞相怎麼可能放棄既有的計劃?這是揚湯止沸,不若釜底抽薪之計啊。”
魏霸凜然心驚,明白了剛才自己為什麼不僅沒有高興,反而有些警惕的原因。如果他成了孫權的女婿,馮進等人還會再支援他嗎?肯定不可能。
“還有最後一點。”夏侯徽一字一句的看著魏霸:“漢吳雖是盟友,將來卻必然要對陣沙場。你如果成了孫權的女婿,又怎麼能掌權,特別是兵權?到時候恐怕不僅是你,就連父親大人的兵權都要被剝奪。你們父子兄弟,以後就只能對魏作戰,無法與吳國對陣,這大概也是孫權願意答應的原因之一。”
魏霸眼神縮緊,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現在丞相已經和孫權達成了協議,如果我不接受,豈不是不識抬舉?”
“這件事,哪裡輪到你來答應與否。”夏侯徽冷笑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丞相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他此刻只怕早已派人遠赴關中,取得父親大人的同意了。至於這裡,我想黃夫人很快就會把這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阿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