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來?”陳到笑了一聲,在池邊的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中,又拿了一塊交州來的果乾扔進嘴裡。“我幫你練兵,還不能來蹭頓飯吃?”
魏延哈哈大笑,抱著意猶未盡的魏安上了岸,把咧著嘴要哭的魏安交給保姆,又在他的小**上輕拍了一記,也不擦一**上的水,一**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瞟了陳到一眼:“你今天來,不是蹭飯這麼簡單吧?”
陳到看了他一眼,呷了一口酒,從袖子裡取出一封公文,推到魏延面前。
魏延眉頭一挑,用指尖捏著信看了,不由得沉下了臉。公文是陸遜發給陳到的,卻是讓他率領騎兵進入豫州。從昆陽到江陵,再由江陵到襄陽,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陸遜在搞什麼鬼?
“知道為什麼發給我,而不是發給你麼?”
魏延虎著臉,一聲不吭。
陳到也不著急。他和魏延相處多年,對魏延的脾氣一清二楚,對陸遜這麼做的用意也一清二楚。
“文長,能不能保持對洛陽的壓力,關係到整個戰局的形勢。”陳到慢慢的呷著酒,打量著遠處的山巒,再一次感慨魏延的享受。“可是你也清楚,我們並不佔絕對的優勢,又是和吳軍第一次合作,相互之間難免有些猜忌,一旦被魏軍抓住機會,各個擊破,則整個形勢都有崩壞的可能。”
魏延悶聲悶氣的說道:“我沒有猜忌他,是他在猜忌我。”
“陸遜不是在猜忌你,是因為他太知道你的脾氣了。”陳到笑道:“當然了,我不排除他這麼做,是子玉可能關照過他什麼。你也清楚,子玉在東行之前,陸遜曾經親自趕到江陵,和子玉長談了一夜。”
聽到魏霸的名字,魏延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惱怒的嘟囔了一句:“這小豎子,又在詆譭老子。”
“知子莫若父,反過來說也對。”陳到伸過手,拍拍魏延擱在桌面上的手臂:“文長,你知足吧,能有子玉這麼一個處處替你著想的兒子,是你的福氣。聽他的安排,你一定有機會痛痛快快的打幾仗,不過現在嘛,還是要按捺住姓子,不能壞了大事。”
“你陳叔至親自登門做說客,我就算不給陸遜面子,還能不給你面子?”魏延佯怒的瞪了陳到一眼,站起身來:“熱不熱?脫了那身甲冑,下水較量一番?”
陳到眨眨眼睛:“我習慣在大江裡遊,這兒……太窄了。”
“且!”魏延轉身就走:“那你稍候,我換身衣服再來,領你去看看峴山風光。”
……
成皋,魏軍大營。
司馬懿負著手,站在地圖前,眉心輕蹙。
司馬師撫著劍,站在他的身後,面色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司馬昭坐在輪椅上,雙目微闔,雙手交叉,擱在腹前,兩個大拇指互相繞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