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愣了一下,哂然而笑。他是個聰明人,聽懂了魏霸這句話中的含義。魏霸這是自嘲,自嘲以前的不敗威名。
“將軍太自謙了,彭城之戰,雖說損失不小,卻也不能算敗,至多是個平手罷了。”張溫安慰道:“士卒損失,以後還可以再補回來嘛。若不是將軍臨陣死戰,只怕損失還要更大一些。我也帶過兵,在那麼倉促的情況下,自認為做不到像將軍這麼沉著,必然要中了張郃的詭計。”
“好了,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說說你的計劃吧。”
“將軍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張溫反問道。
“中原暫時不會有戰事,我打算另外開闢戰場。”魏霸也不隱瞞,坦誠的說道:“水師損失不大,我打算進一步加強水師的力量,再建一窟,以免有覆巢之憂。”
“需要我幫忙麼?”
魏霸瞥了張溫一眼:“張惠恕,我不要你幫,你就不幫了麼?”
張溫迎著魏霸的目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轉著茶杯:“夷州還是遼東?”
“夷州。”魏霸說道:“夷州近一點,特產也多,最重要的是……”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看著張溫:“有金礦。”
張溫一愣,一抹狂喜從眼中一閃而沒,脫口而出:“金礦?”
魏霸點了點頭,不等張溫消化完畢,又接著說道:“由夷州向南,在大海中行約千里,還有一片大好所在,盛產植物黃金,易採而萬世不絕。”
張溫眉頭一挑:“香料?”
魏霸笑了起來:“果然是個讀書種子,不出門而能知天下事。”
張溫笑笑,沒有多說什麼。正如魏霸所說,他是個讀書種子,幾乎是無書不讀,讀得快,記性又好,所以博學多識,懂很多偏門的知識。他人在豫章,但是那本《西域記》他是看過的,後來又自己做過不少研究,接觸過不少交州、益州來的胡商。夷州的事,他知道,大秦人用黃金換香料的事,他也知道,所以魏霸一說,他就明白了。
“這麼說,我們船廠又有生意可做了?”
“惠恕兄就滿足於賣兩艘船嗎?”。魏霸開玩笑的說笑:“不想分一杯羹?”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魏霸一攤手:“那麼大的一塊餅,我一個人是吃不下去的。再說了,海上風浪大,總得多拉幾個夥伴,一起壯膽才安全。”
“那陸伯言……入夥了?”
“嗯。”魏霸點點頭:“他那個精於算計的從女陸明朱,很快就會從成都返鄉。不過,她除了代表陸家之外,還有一重身份。”
“陛下還是皇后?”
“皇后。”
張溫沒有再說,他知道這是一個大好機會。魏霸丁憂,暫時在朝堂上、戰場上都不能有什麼舉動,可魏霸不打算閒著,他將目光轉向了海外。雖然《西域記》已經成為一部流傳頗廣的書,但是真正把目光投入海外的人並不多,像魏霸這樣堅定的把發展方向轉向海外的人更少而又少。可是張溫相信魏霸的眼光,他願意跟著魏霸冒險。
“我欠駱家一個人情。”張溫忽然說道。
“欠人情,就還嘛。”魏霸說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直道而行,乃合春秋之義。”
“多謝將軍。”
“是我該謝惠恕兄不離不棄。”
張溫和魏霸互相看了一眼,會心而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