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大軍迅速從取水口進入地下暗河,沿著通道一路奔襲,前期到達計程車兵很快敲開了骷髏塔的地基,大軍沿著樓梯向上攀爬,一路從出口直接殺入環形工事的內部,所有的火力點都是向外的,誰也沒有料到仙兵如何在自己的陣地腹地出現,一時間偽國軍鬼魂大亂,加上天上傾倒下來的滾滾熱油,頓時被殺得潰不成軍。誰曾想到,一度固若金湯的虎牙行營在一瞬間從內部被攻破了。
而另一路在包子帶領下直撲塔頂。
塔頂果然是個指揮部,不大的指揮部裡到處都是金制的香案,每個香案上插著一株粗大的沙蘭草香燭。與若干月前陸翰在地下室裡的香燭案臺一模一樣。有些香燭還在飄著青煙,青煙凝聚成一個個人臉,那是一個個潛藏在黑崖、礦山、牧場和人間的特務,有些人不知道這裡發生的變故,還在眉飛色舞地彙報著工作。香燭是電臺,煙霧是天線,這是一個巨大的指揮中樞。而陸翰的家,不過是它這隻千足巨蟲設在人間的一隻觸角罷了。
軍官們見到突然出現的仙軍驚慌失措,他們扔掉手裡的工作奪路而逃,但哪能逃得出去呢。在虎狼一般的仙軍面前,文職軍官很快被斬殺乾淨,一個官銜最大的鬼子軍官被逼在角落裡,他也拿著指揮刀,但神色與黑木一樣淡定。
果然是石原,美子的丈夫,黑木的情敵,包子的對手,五鬼懸門的製造者之一。
“石原,你命夠硬的。”包子走到石原近前,冷冷地看著他“你像一隻打不死的老鼠。”
“你長大了”石原笑得很開心,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其實他笑起來挺可愛的,如果在街上遇到他,相信他文質彬彬的氣質很容易吸引某些女人的注意。
“可你沒變化”包子回敬一句“結束了,既然僥倖沒有魂飛魄散,那就投胎吧。”
“這麼多年,我指揮著陸翰、張文舉等一眾人馬與你對抗,但悉數被你剿滅。如今,我也要交卷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天意讓你們在四十年前結束,是你們自己苦撐到現在,又白白搭上了許多性命。直到這時候才想起天意麼?”
“未必,還有黑崖呢。法師在那裡等你。”石原笑得很開懷“如果說這裡還有常規邏輯可循的話,黑崖必定讓你摸不到頭腦。”
“走一步,看一步”包子故作輕鬆“后稷上神親自帶軍作戰,恐怕輪不到我去搶攻佔黑崖的頭功了。”
“哦,后稷”石原撓了撓腦袋,指了指還未熄滅的一支香燭,那團團的煙霧正聚攏成一個藏黑色的人頭,他蠕動著嘴唇正快速地說著話。
“大點聲!”石原命令道“複述一遍。”
“報告將軍,后稷大軍已經進入黑崖,按照既定方案,今日即可全殲。”
全場安靜了,靜得出奇。
石原又笑了,問道“美子可好?”
“那斥候報的是什麼意思?”
“美子可好?”
“我問那探子說的全殲是什麼意思!”包子抽出匕首紮在案臺上,他很少動怒。
“美子可好?”石原似乎掌握了主動權。
包子決定讓一步“很好,在冥界有楊修照料著,她笑起來和你一樣開心。”
“據說那是個好地方。”石原說“解甲歸田的好去處。嗯,不過我認為,搞那套思想洗滌是毫無意義的,沒有嚴刑峻法和報應償還,鬼魂的秩序何來?看來楊修是個理論家,不接地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