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薩滿姥姥的孫女、小道姑花花來了,忙圍上來訴說苦楚。花花被這群香客說得如亂蠅繞頭,忙蹦上一個石鼎喊“聽不清!能不能選個代表說!”
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站出來說“花花啊,是這麼個事兒。咱這白家屯、蘇家屯一帶有請保家仙的習俗,幾乎是家家供奉著五仙啊,前月不知怎的,幾乎家家供奉的泥塑陸陸續續都裂了口子,有的直接崩塌了。頭幾年也有這種情況,但那是供奉的心不誠,保家仙不高興就走了,這種事兒極少發生。現在幾乎家家都遇到這怪事兒,是不是要鬧災啊!”
白菜花安撫大家說“大家別驚慌,據我所知,這鹿鼎山的仙眾們是聚集起來除鬼去了,哪天回來了自然各歸各位。”
老頭接著說“還有吶,村裡的好幾個年紀小、年紀老的,陸陸續續都得了瘋癲症,白天大睡,晚上跑出來又哭又鬧,唉,眼看著到春天了,都知道上春火、發癔症,不知道還得有多少人遭殃。”
花花問“這癔症也不是傳染病,怎麼還一個接一個發呀。”
“誰說不是呢,我看呀,一定是有妖邪作祟啦”
一個年輕後生嚷道“我們天天供奉,年年燒香,這保家仙們不知道拿了咱多少好處,怎麼關鍵時刻都跑啦”
花花說“保家仙們是兵合一處將打一方,合力驅鬼去了,這不都是為了咱一方平安麼”
那後生罵道“拉倒吧!他們治不了這場瘟災,我們就不供奉了!”人們都跟著起鬨。
花花的暴脾氣上來了“你們那點供奉值個***看著你們燒山開荒、下河炸魚,下毒藥捕野獸,這仙們連吃住都成問題了,沒找你們麻煩就不錯了!”
那後生是個不講理的主,聽著正話反著理解“哎!這丫頭說實話了,看來這瘟災就是他麼的保家仙們乾的呀!”
眾人頓時炸了鍋,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人挑頭要砸白廟,這一張羅不要緊,大姑娘老婆子們唯恐天下不亂,抄起磚頭瓦塊就向廟裡扔,剛剛還叩拜虔誠的香客轉眼快成了暴徒。
那磚頭石塊雨點一般地落入廟裡,轉眼間窗破門塌。花花剛要制止,只見一塊瓦片打著旋風向面門撲來,花花嚇得把眼一閉,那瓦片卻半天沒砸到臉上,她睜開眼一看,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飛身上來了,手裡穩穩地攥著那片瓦。
“這事兒是誰幹的,抓到了不就知道了?”包子冷聲說道。
“你抓呀!”後生顯然看不起眼前這個白面書生。
“我抓”包子不願意與那後生多言語“誰帶我去看看?”
老者上下打量包子一番,覺得這孩子雖然年輕,卻也是仙風道骨,從裡到外透著股子靈秀勁兒,便說“哎,你們都住手,各回各家去。這位小尊者,你跟我去看看吧。”
老者領著包子到了最早發病、也是病的最重的白躍進家。這白躍進發病一週多,每天不是睡就是瘋鬧,水不喝、飯不吃,現在躺在炕上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迴旋氣了。一進屋就被刺鼻的屎尿氣給頂得喘不上氣,滿屋子破碎的碗碟和傢俱,看來這白躍進炕拉床尿好幾天了,眼瞅著奄奄一息,家裡人也懶得收拾了。
“老黃”包子問暗中跟隨的黃仙“我通天眼不靈了,你看這人是陰邪纏身還是妖物折磨的?”
黃仙說“怎麼著小子,離開了通天眼你就啥也不會了?”
包子說“你別貧嘴,這麼多年用慣了,沒了它感覺啥也不會似的。”
黃仙笑了“我不管,我只看,不說話。”
包子半天不言語,家屬湊上前問老者“行不行啊,這小嫩瓜蛋子不是騙錢的吧”
老者問包子“小夥子,看出啥來沒?”
包子心想,通天眼不好使,不知道連心血還管用不。想著咬破中指,將一滴血滴在病人額頭,那滴血落在病人眉間,沿著鼻樑下流,不見有任何異樣。
包子心裡一陣悲哀,自己已無任何特異之處,實實在在是凡人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