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們呀?”張文舉陰著眼睛盯著仨人,邊說邊一根一根揪掉縫合傷口的絲線,那大傷口慢慢又爆開了,透過傷口可以看到暗紅色的內臟和白森森的骨茬。
“我曹”三個人嚇得臉如白紙“大哥,你是親大哥,太疼了,看著都疼。”
“我不疼”張文舉坦露著兩個大傷口,任著皮肉悠盪“我可以殺人,人卻不能殺我。”
“鬼呀!鬼呀!”兩個犯人崩潰了,他們抓著欄杆絕望地大喊大叫,嘶啞的淒厲的叫聲穿過了層層走廊“我們要搬走,我們不減刑了!”管教聞聲而來,熟練地開啟鐵門,卻只見兩個嚇得面如土色的犯人蜷縮在牆角,鄭小胖呆呆地立在地上,而張文舉則悠閒地躺在床上,翻著一份報紙。
“怎麼了!”管教不耐煩地問。倆犯人顫抖著把剛才的事描述了一番,管教走上前,解開張文舉的衣襟,傷口縫合得緊密嚴實,一根線都沒掉。
“你倆瘋了?老實兒待著!”管教怒斥兩個犯人“瞅你倆那損樣兒!”
“哎!管教,我有個要求”張文舉突然舉手說話,喊住了管教。
“說,我聽著”管教自打進來就沒聽這個重犯說過幾句話。上頭交代過,他開口提的任何要求都是大事,必須由專案組定奪。
“他們不願意跟我住一起,我這個人呢,也不願意勉強別人,這樣吧,凡是要走的就讓他們搬走吧。這是我的意見,你轉告劉大光他們。”
“等著”管教轉身出去,不久一路小跑著回來了,對三個人說“專案組同意了,你們不想呆可以走。”那倆犯人一聽立刻像得了特赦令一樣,抱起行李捲撒開腿就跑出牢房。
“鄭小胖,愣著幹什麼呀,走吧!”管教瞪了鄭小胖一眼。
誰知鄭小胖梗著脖子反問管教“誰跟你說我要走的?”
“小子,你不怕他吃你呀?”
“我相信在偉大的政府的管理下,我是絕對安全的,這大哥對我不錯,我留下照顧他”
“嘿,你個小兔崽子,我好心當驢肝肺呀!你愛走不走。”管教說著轉身出了去,狠狠帶上了鐵門。
寒鴉歸巢,殘陽如血。一道橙色的光射進監房,打在鄭小胖蓬亂的頭上,在他的眼睛裡,身後的男人化為一道紅色的影子,陰陰地鋪在自己的身上。
鄭小胖覺得褲襠有些溼潤,後背微微發潮,一條小溪從肩胛骨縫隙彙集而來,沿著脊柱流淌而下。他感到一絲後悔,僅僅是為了爭取減刑就要把自己和這個奇怪的人綁在一起?他慢慢轉過頭,尊敬地喊了聲“大哥”,哥字兒還沒出口,眼前的陸翰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陸翰竟然取下了自己的頭顱把玩著,那碗口粗的脖頸上是齊刷刷的切割痕,鮮紅的肉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鄭小胖清了清嗓子“哥,你會幻術?”
那無頭軀殼把血淋淋的腦袋扔給鄭小胖“幻術?你掂掂分量?”
鄭小胖接過腦袋,腿肚子直轉筋,但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子蠻勁兒,心想你不是考我膽子麼,那我就露出個膽子給你看看,想完竟然還真的掂了掂,大模大樣地回答“嗯,真頭,足有十斤”
腦袋哈哈大笑“有種!”說完,無頭屍體一伸胳膊,腦袋翻滾著飛了回去,穩穩地長回到身體上,不僅一滴血沒掉,而且連刀口也沒了。
鄭小胖的腿在哆嗦,心也在哆嗦,他知道對面的人有足夠的能力瞬間要了自己的命,但也必然有能力保自己一生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