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了看那樹,只見樹上繁茂的枝葉結滿了大小不一的紅色果實,還有一條巨龍盤在樹上似乎正在休憩,只見它牛一般的鼻孔裡不時冒出一股熱氣,之所以說是熱氣,是因為身在樹下的我能明顯感覺到一股股熱浪襲來。
“葉福祿,你幫我個忙行嗎?”白衣大哥哥似乎傷的很重,聲音很是微弱的對我說。
“幫啥忙?”我瞅了瞅白衣大哥哥,就憑他曾經救過我,我對他也該百分之二百的信任。
“進到外面床上那身體裡替我陪陪你姐姐,行嗎?如果她問我哪兒去了,你就說我挺好的。聽明白沒?”
“明白了。”我點了點頭,但是我不會進,更不知道他說的外面身體在哪兒。
見我猶豫,白衣大哥哥似乎挺生氣的,我能感覺到他對我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性子很討厭,只見他換了一副面孔對我厲聲說:“你不出去陪你姐姐我就不救你了!”
雖然大哥哥說話挺狠,但是我察覺到他放完狠話之後側過身去忍住的笑意。
我弱弱的說:“我是想出去,但是你也沒告訴我咋樣才能出去啊,你不教我我不會啊。”
身後正吃著那紅色果實的八歲半一個果子衝我扔了過來,叫罵道:“天吶!你他媽是豬腦子啊!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你咋這麼笨呢!”只見他扭頭對白衣大哥哥說:“哥哥,要不咱們揍他一頓得了,反正一會兒把他救好了也要把他這段記憶封住。”
八歲半說著就壞笑著向我走了過來,那個我嚇得連忙後退,見此情形,作為旁觀者的我也忍不住想笑,笑八歲半的淘氣,更笑自己那時的膽小。
“八歲半,別嚇唬他,你也就欺負自己的能耐。”白衣大哥哥制止了八歲半的玩笑,指著旁邊半空中一個巨大漩渦的幻境入口對我說:“從那進去就可以了,一會兒救活了你你就能回去了。你這廢物,一會兒我送你回去以後再教你幾招,省的你以後出去給我丟人!”
看著那好像絞肉機螺旋刀一樣的漩渦,我猶豫著不敢靠近,白衣大哥哥結起劍指,唸了一聲“去”,我便進入到那漩渦,就聽見一個很粗的聲音在後面喊:“如果冰冰給你做好吃的,你少吃點,別吃的一點兒不剩……”
我回頭一看,八歲半旁邊出現了一頭怪獸,那怪獸長相極其可怖,類似獅子的身形上掛著一顆龍頭,而且它的兩腮便各生出一撮紅毛,說是龍頭,可是它面部面板上粗糙不說,還滿是一道道細細長長的裂縫……我文字功底不行,難免詞不達意,反正當時我只是回頭瞅了它一眼,就差點兒被嚇得尿了褲子。
待我進入外面臥室床上的身體後,那位漂亮姐姐見我不是白衣大哥哥,一臉沮喪,卻還是笑著給我做了好吃的,幼小的我在吃燉好的肉塊,滿嘴流油。
旁觀的我回憶了一下,幾年前我在道觀裡第一個除夕夜跟小怡喝酒喝多了,當時的我正是在姐姐這裡吃肉時被小怡搖醒的,看著那個端著碗狼吞虎嚥的年幼的我,想來應該小怡將快要把在這兒吃肉的八歲半的我給叫醒了吧?
果不其然,我剛起了這個念頭,我便有一種快被叫醒的感覺,我想著原來我被掩蓋了這麼多記憶,也不知下一個夢境會在哪裡,誰料我一睜眼,小怡捧著我的臉在哭,我一抬頭,全家人都圍在我床前看著我,見我醒來,眾人這才緩了一口氣。
“我醒沒醒?”我問家人,也在問自己。
“老弟,你是不是燒糊塗了?”大姐葉桂華問我。
“大姐,今天是几几年?”此時的我實在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夢是醒,所以只想求證一下。
“兒子,今天是1965年7月27號,再有兩個半月你就過16歲生日了。”爸爸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對我說,言語裡滿是無奈。
我只感覺口乾舌燥,想起身,胸口卻不是一般的疼,好像傷口裂開了一樣,痛感深入骨髓。
我見到爸爸,突然想起昏倒前白衣大哥哥的囑咐,顧不得疼痛便對爸爸說:“爸,咱們搬家吧!”